她嘆了口氣,有些難過地問:“榮娘可是有什麼不測?”
姜令窈頓了頓,道:“我們尚未可知,這繡片只是因有些案件牽連。”
老繡娘道:“我知道了,若是大人不嫌麻煩,能查出榮娘最後如何過活,便讓衙役告知我一聲。”
“畢竟相識一場啊……”
在老人家的嘆息聲裡,一行人出了茶坊,待得上了馬,姜令窈才問:“大人,其他繡坊可要再查?”
段南軻仰頭看了一眼繡坊的金字招牌,便道:“不用,那位榮娘既然直接就拿著繡品上此處來售賣,便是知道此處可以賣出高價,那麼她的繡品應該不會往他處再賣,早年練習之物應當也不會被人如此賞識,念念不忘至今。”
不過,段南軻做事還是極為嚴謹的。
他叫來一直跟在後面的周百戶,道:“你帶人繼續詢問繡坊,若有人記得這位榮娘,便書寫成證詞簽字畫押,今日務必辦完。”
如此吩咐完,他才對姜令窈道:“喬大人,不如先去縣衙同錢知縣見上一見?”
姜令窈拱手,道:“好。”
此時是上午時分,宛平城中越發熱鬧,街坊市巷中皆是來往百姓,一行人即便騎馬,也只能慢條斯理踱步,不能行快。
段南軻見姜令窈一直蹙眉深思,略一沉吟,便問:“喬大人,以為那榮娘同此案是否有關?”
姜令窈偏頭看他,見他悠閒騎著馬兒,問的話雖很是正經嚴肅,可臉上卻揚著燦爛笑容,彷彿一行人只是出來遊玩一般。
他這般模樣,姜令窈竟已經看慣,故而臉上並未有什麼多餘情緒,只道:“我以為是有的。”
段南軻挑眉看她:“哦?請喬大人高見。”
姜令窈道:“若是舊案中的繡片也能儲存下來,自然是最好的,到時可以請阿嬤再查驗一番,即便未能儲存,僅憑如今的線索,大抵也可推測榮娘在此案中一定是個特殊的存在。”
“最核心的便是她所做的繡片,那繡片已經超過十年,再早些光景,大約都有十四五年的樣子,若只是因喜歡花樣用來妝點死者,我以為很不妥當,我總覺得兇手是特地保留下來這精美的面衣,行至今日動手殺人,得償所願。”
若面衣是新買的,亦或者是街頭巷尾皆有的成品,那同榮孃的關係肯定不大,但面衣已經制成多年,榮娘若還健在,大抵也不會拿十幾年前的舊物出來售賣,因此他們便可以推測,這面衣當年便被兇手所得。
“第二呢就是榮娘唇邊的小痣,前後三名死者唇邊都有這一顆痣,這已經不是巧合,這一定是兇手的固有喜好。”
“綜上所述,榮娘一定同這樁案子有關,但是……”姜令窈斂下眉眼,道,“但是榮娘是生是死,又在何處呢?”
幾人一時無話,半晌之後,段南軻才道:“無論是生是死,這案子落入咱們手中,便要查個水落石出。”
姜令窈心下一鬆,她抬眸看去,就見段南軻臉上依舊端著瀟灑的笑容。
這笑容以前姜令窈看了頗為厭惡,但放到此時此刻,她不知怎的,竟也跟著笑了起來。
上午暖陽之下,姜令窈的笑容乾淨,即便並無華美衣飾,亦無濃重妝容,她也依舊明媚奪目,皎皎如月。
兩人竟是傻兮兮對著笑了片刻,笑到後面裴遇都捏了一下鼻子,搓了搓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這才如同大夢初醒般,迅速收回了視線。
待到一行人來到縣衙之前,老遠就瞧見一個略有些發福的中年官員站在縣衙之外,他身邊高矮胖瘦陪了一堆人,顯然便是宛平知縣。
知縣是七品官,比姜令窈這個從六品的推官還要略低半級,更不用說高高在上的錦衣衛鎮撫使了。
他們原本說要下午過府一敘,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