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燭火散發出七彩的光暈,照亮整個血池。
褚朝昭絳紫色雙眸微閃,金輪流轉,一看就透過普普通通的山洞,看見腳下那巨大的血陣。
星芒大陣之上有無數個小的星芒八邊陣,褚朝昭發現每個小陣對應了一個洞穴,洞穴之後她看不清是否有人,加上她破壞那一個,總共有一百個小陣。
查探四周,暫時未有人來,不知是對方太過自信還是什麼,這麼大的秘密,竟是無人看守。
褚朝昭平淡的神色遽然盈滿笑意,三分邪肆,七分惡劣。
指尖微動,便夾著一打符篆,她將符篆看似很不規律,十分隨意地貼在地上的各處,掐訣唸咒間,所有符篆全都融化了般。
山洞裡,藤蔓纏繞,一身喜袍的新娘四肢被藤蔓吊起來,被鮮血染紅的刺深深扎入血肉之中,她卻貪婪地望著頭頂那抹永遠也夠不到的天光,悲從中來,垂眸無聲哭起來。
不是她足夠隱忍,忍著不哭出聲,而是她太虛弱了,虛弱到渾身力氣只夠吊著自己最後的那一口氣。
垂眸就掃到滿地紅袍白骨,她不禁顫抖起來。
或許等她妖力耗盡,再也維持不下去那一天,她也終究會化作一具白骨。
所有的不甘褪去,窒息感襲上來,看得見自己結局的她無能為力,被恐懼壓得喘不過氣來,意識逐漸模糊,四周冷寂無聲。
她也等不來回家那一刻了。
轟隆——
刺耳的巨響傳入耳膜,女子被震的渾身一顫,意識回籠,她撐著最後一口氣,拼命地睜開眼。
一覺流光溢彩的喜袍映入眼簾,而後抬眸,少女手持長劍,站在廢墟里,逆著七彩的光暈施施然朝她走來。
綠色藤蔓察覺到有人入侵,瘋了一樣將她緊緊纏住,蔓延著朝走來的少女攻去。
可下一瞬,紅蓮漫天,綠色藤蔓瘋狂後退,發出嘲哳沙啞的怪叫聲,不過眨眼間就化為一地灰燼。
女子跌坐在地上,虛弱地抬起頭,紅蓮燃燒,襯得少女如同地獄而來的殺神,那一襲喜袍極盡明豔,強勢闖入她黑暗的世界。
“吃了跟我走。”聲若寒磬,冰冷徹骨。
女子卻來不及細想,感激地磕了頭,拿起玉瓶吞了一顆丹藥。
她是狐妖,妖力還算不錯,此地雖陰沉沉的,可靈力卻異常充沛,她快速調息打坐,少女已經消失,只是從洞外傳來一陣陣轟隆聲。
妖力恢復些,內傷也緩和了不少,至少可以支撐她站起來了,她緊握著玉瓶跑出去,就見與她同樣穿著喜袍,狼狽不堪的女人站在血池旁。
而那少女同樣一襲豔麗的喜袍,卻不見半分狼狽。
她們跟在少女身後,少女劈開一個洞,燒一洞的藤蔓便轉身走向下一個洞口,她們便走進去,將裡面的人扶出來,喂其丹藥。
半盞茶的功夫,褚朝昭已經把一百個洞都劈開來。
她歇息轉身的功夫,便看見跪了一地的紅,比那血池顏色還要濃。
褚朝昭眉頭微挑。
九十九個新娘著喜袍,還挺壯觀的。
“做什麼?”
“多謝恩人!”新娘們紅了眼眶,朝她虔誠連連磕了好幾下頭。
褚朝昭點頭:“都起來吧,危機還未解除,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們相互看顧些。你們被抓來時,可見到過兇手面目?可知是什麼修為?”
新娘們搖頭,最先被救出來那個站了出來:“恩人,我無意間聽見過,像是一個男子,老人的聲音。他好像在抓一百個狐族新娘,只是結親者漸少,總是湊不齊一百個,就有新娘失血而死。”
為何只抓新娘?其他女子不行嗎?新娘又有什麼共性?
褚朝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