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卿野顫動的眸光哀慟了幾分。
他不敢求陪在她身側的始終是他,但求陪在她身側之人給予她所有的偏寵。
褚朝昭見他這般認真,又探查不到周圍有生靈在,便做戲認真起來,雙手合十,低念:“狐神大人在上,我所求甚遠,此刻便求,這一樹紅葉繁華綻放吧。”
扶桑樹又怎會開花呢?
扶桑樹只此青丘一棵,算來年紀可能都有數幾十萬,甚至數百萬年,從來都是有葉無花。
她不過是瞎許罷了。
可帝卿野側目看向她明媚清豔的側顏,認真極了,眉目間浮現幾分甚是寵溺的笑。
那雙泛著光的眸子似揉碎了漫天星光月影般,晃得他一時間失神。
只霎那間,周遭霞光穿透霧靄,紅豔豔的扶桑樹葉落紛紛,在金燦燦的皓日下,竟是開出了一朵朵紅色小花來,金紋紅瓣的小花一簇簇綴在樹枝上,在皓日下,被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耀眼璀璨。
遠遠望去,龐大的一樹繁花綻放,甚是壯麗。
“哇~”褚朝昭仰頭驚呼,“扶桑樹居然開花了,世間奇蹟啊!”
扶桑樹開花很美很瑰麗,可帝卿野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小姑娘,這一切的一切在她面前都是陪襯。
垂死的心臟轟鳴,心跳聲震耳欲聾。
褚朝昭掏出幾塊留影石,將周遭一切都收錄起來:“給爹爹師尊,哥哥們,小夥伴們錄下來,對了,還有阿衍的!”
阿衍。
帝卿野轉頭,聞聲又聽見了那個名字,墨眸黯下來。
她唸唸有詞的阿衍,便是那隻狐狸驚撥出口的那個“君祈衍”吧,雲洲之人。
眼底暗潮洶湧,指尖捏得泛白,喉嚨處的腥甜再次湧上來又被他壓下去。
他已派遣護法前往雲洲,此次回去,便會知道了。
清風襲來,褚朝昭和帝卿野眸底驟然閃過寒光,可嘴角的笑意依在。
剎那間,紅光沖天而起,一道陣法將兩人禁錮。
帝卿野抬手間殺氣凌然,卻被褚朝昭一把抓住。
褚朝昭搖頭,示意他不要打草驚蛇。
帝卿野便收了手,好整以暇看著她。
陣法閃爍,那一襲嫁衣的小姑娘消失不見。
往生和一襲同樣喜袍的塗山容卿趕來的時候,就只見帝卿野站在繁花盛放的扶桑樹下,不知在看什麼。
往生單手摸向身後的匣子,一身煞氣再也掩蓋不住。
塗山容卿一把拉住他:“別!往生,往生叔叔!你那匣子先別開,阿昭給我留了符篆,順著符篆,我們都可以找到她。”
往生垂眸冷凝著他,若不是自己去救他,也不會容忍小殿下和這不知敵友的男人一塊兒!
塗山容卿被他盯得背脊一涼,趕緊掏出符篆,指尖捏著符篆,唸咒之下,符篆化為紫色靈蝶,靈蝶一端連著一條若有似無的線。
“只要順著這條線,想必就會找到另一頭的阿昭,你不必著急!”
靈蝶另一端的褚朝昭,正在一個深坑裡,仰頭望著不知有多高才能觸碰的天光。
周遭一片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抬頭才能眺望到那抹天光。陰惻惻的氣息縈繞在這陌生之地,神識探出去,只探得一些模糊的輪廓。
“萬劫。”褚朝昭抬手,古老的長劍便出現在手裡。
她一手持劍,一手燃起紅蓮火,整個洞府被照亮,她只看見綠色藤蔓蔓延而上,卻充滿了刺。
下一瞬,藤蔓活了過來,一根根刺蔓延,如群魔亂舞,朝她扎過來。
那刺鋒利極了,折射著寒光,那般堅韌,若是被刺,怕是會如刺蝟一樣,血流不止。
褚朝昭雙眸噙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