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懸著一柄金劍,堂中幾張桌椅,並非什麼希罕之物,幾人正坐在椅上喝茶,其中一人見他進來,眉頭一蹙,正是剛才發劍之人。池雲淡淡的道,“我當奇峰蕭家大公子如何了得,原來家傳旋劍還沒學到兩成,坐在這裡和餘劍王喝茶,也不怕閃了腰?”座中幾人微微變色,剛才發劍的書生臉色尚和,“奇蘭資質平庸,學劍未成,有辱家門,但尊駕來意,當不是指導我蕭家劍法吧?”池雲哼了一聲,看著坐中的餘泣鳳,“餘老頭,你年紀不小名聲也不小了,怎麼還像那蹩腳的江湖騙子一般販賣毒藥詐人錢財?你腦子進水良心餵狗腸子抽筋經脈打結了不成?出來!”他腰間“一環渡月”出,刀尖直指餘泣鳳的鼻子,“老子今天是來找你的!”
池雲說話一貫話驚四座,蕭家幾人面面相覷,餘泣鳳臉色不變,淡淡的道,“黃毛小子,滿口胡言!”蕭奇蘭皺起眉頭,“天上雲諾大名聲,行事豈能如此胡鬧?且不說餘大俠乃是江湖第一劍客,俠名冠天下,在座中普珠上師、清溪君子二人豈讓你在此囂狂?”
池雲目光一掠,原來坐著喝茶的幾人之中果然有古溪潭在,坐在古溪潭左手邊一位灰衣和尚披著一頭黑髮,容貌清峻略帶肅殺之氣,眉心一點硃砂,正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出家不落髮,五戒全不守”的普珠上師。這和尚雖然出家,但一不落髮二不吃齋,三不戒酒四不禁殺,除了不好色之外,無所顧忌,然而普珠上師生性嚴肅,所作所為之事無不是大智大勇,令人敬佩之事,是江湖正道一位受人尊敬的人物。眼見池雲單挑餘泣鳳,普珠上師沉聲問道:“你說劍王販賣毒藥,可有憑證?”池雲一聲狂笑,“要講道理,世上便有許多事做不了,老子平生光明磊落,從不濫殺無辜,這可算憑證?”普珠上師皺眉,古溪潭站了起來,“池雲不可!餘劍王乃是前輩高人……”他意中顯然有許多話要說,池雲不耐聽他羅嗦,喝道:“餘老頭出來!”
餘泣鳳緩緩站起,身上氣勁隱現,顯然心中已是勃然大怒,“和你動手,未免落人笑柄,詹決一!”他一聲令下,門外一人飄然而入,唇角帶笑,“在。”餘泣鳳衣袍一拂,“送客出門!”“是!”
池雲一環渡月一動,這“詹決一”年不過二十一二,容貌清秀,風采盎然,卻是從未見過。一環渡月嗡然而動,刀上銀環叮噹作響,在“詹決一”一邁步間,一環渡月冷光流離,已搶先一步直劈餘泣鳳頭頂心!
詹決一青衣微飄,一環渡月乍遇阻力,唰的一聲連起三個迴旋,詹決一袖中一物相抵,“叮”的一聲,其人含笑卓立,他握在手上的兵器,竟是一支藥瓶。“你——”池雲冷冷的道,“不是餘老頭的家丁!”詹決一手下不停,連擋池雲三下殺手,低聲笑道:“你的眼光,可也不錯。”池雲道:“嘿嘿,藥瓶為兵器,很特異,一定是個從未正面涉足江湖的人!”詹決一讚道:“好聰明!”池雲冷冷的道:“哼哼,就算你替餘老頭出頭,你當我就奈何不了他?你給我——閃開!”話音剛落,“霍”的白光一閃,餘泣鳳倏然縱身,方才他坐的大椅上一隻飛刀赫赫生光,古溪潭吃了一驚,剎那之間,池雲已經閃過詹決一,一環渡月刀光化為一道白影,直落餘泣鳳胸前。詹決一如影隨形,藥瓶一揚,瓶口一道淡青色的霧影飄散而出,眾人皆感一陣幽香。古溪潭低聲問道:“是毒?”普珠上師搖首,“是藥。”
那瓶中之物,是一種香草,叫做“微燻”,嗅之令人安眠,用以治療失眠之症,當然動武之際,吸入太多,也使人昏昏欲睡,手足乏力。詹決一此舉,令古溪潭略有不悅,高手相爭,動用的雖然不是毒藥,卻也非光明正大。池雲乍遇幽香,呼的一聲袖袍一拂,如行雲流水,直擊詹決一門面,他的衣袖竟是出乎意料的長,一拂一拖,衣袂如風,而右手刀毫不停留,如霹靂閃電,唰的一聲砍向餘泣鳳!
這一招前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