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你來幹什麼?】
易辭洲將她的助聽器遞過來,幫她仔仔細細地戴好,“想你了。”
舒晚愣了愣,卻也不知道怎麼回他的話,瞧見他眼睛通紅的,只好道:“我今天不舒服。”
易辭洲心口更是難受,在她眼裡,他來找她無非不是上床。可他現在真的只是想看看她就好了,哪怕只給他一秒鐘,他也覺得自己太過貪婪。
他垂眸道:“你睡,我不碰你。”
尷尬使然,舒晚倉促收回視線,手指絞著被角的一根線,“噢……”
幽靜的夜,帶著沉重的露。
易辭洲沒有再說話,如他所說,就這麼坐在一邊靜靜看著她。
他的樣貌著實俊美無鑄,眉眼深邃鼻樑挺立,薄唇輕輕一抿,臉龐就更加立體。
被他看久了,舒晚不覺臉皮發熱,她抬眼看他,忽地發現他額頭一塊紅腫,不由問道:“這裡怎麼了?”
易辭洲怔了怔,抬手一摸,這才發現剛才被棋子打的地方已經腫了起來,他笑笑:“不小心磕門上了。”
舒晚凝神盯著他,滿臉寫著“不信”。
她瞭解他,他最是謹慎,身上從來沒有過什麼淤青痕跡,又怎麼會磕門上。
她將胳膊伸出被子,半抬起身子湊到他面前,裝模作樣仔細觀察了一番,哂笑問他:“嘖,爺爺打你了?”
易辭洲往後仰了仰,避開她的目光,不置可否。
舒晚知道他經常在老爺子那裡受氣,也沒什麼太大的詫異感。她努嘴笑笑,掀開被子下床,然後走到旁邊的五斗櫃子裡拿出一瓶跌打酒,朝他示意了一下。
易辭洲愣了愣,竟有些錯愕地站在那,直到舒晚不耐煩地跺了下腳,他才走過去。
女人的身體曲線在眼前猶如遊蛇般在睡衣裡若隱若現,尤其是未穿內衣的胸部,不僅透著幾分引誘,更有一種情趣的味道在其中。
她是有目的的,易辭洲沒有點破。
舒晚用指腹沾了些藥酒,抬頭見他依然雙目發懵,嗔道:“你把頭低下來。”
他回過神來,照做。
她輕輕掃了一眼他的額頭,便抬手幫他擦拭紅腫的淤痕。
不過前後的功夫,已經腫得厲害,可見易宏義下手頗狠,這得是生了多大的氣才會如此干戈相向。她一邊擦一邊問:“爺爺打你,是跟我有關嗎?”
易辭洲沒有否認:“是。”
舒晚抿嘴笑笑,擦拭完傷痕後將手縮回來,“沒那個必要。”
易辭洲雙眸凜了凜,伸手握緊她的手腕,沉聲道:“怎麼沒有必要?”
這三年,沒有她的日子,每天都是度日如年,他都不知道她是哭了還是笑了,睡著時夢裡是誰,醒來時身邊是誰。
好不容易找她回來了,所以就算老爺子肆言詈辱,他也甘之如飴。
舒晚沉默片刻,低聲說道:“廖霍把我的新身份做得太好了,隨便誰有心一查,就能查出來我跟過他三年。爺爺這個人,最是好面子,他容不下我的。”
是呢,她現在是溫夜,不是舒晚。
溫夜曾經是廖霍的女人,而易辭洲是明搶暗奪,這種風流豔史,易宏義是不會允許存在於易家。
易辭洲心知肚明,舒晚已經成為過去式,她活不過來了,這是改不了的事實。
他看著她手中那隻小小的跌打酒,心中苦不堪言,又只能說實話:“不用討好我,我不會讓你現在就見舒淶,更不會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