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她嗎?現在她回來了,您不開心嗎?”
“就算她是阿雅的外孫女又如何!”易宏義咬牙瞠目,“知道我當年為什麼放棄阿雅嗎?就是因為那個男人許諾我了一些利益!靠著那點錢,我才能把tpn做大!”
易辭洲闔了闔眼,眼中早已沒有了半點神色,他認命般沉沉吸了一口氣,垂首說道:“爺爺,您能放棄,我放棄不了。”
“利益面前什麼都是泡影!放棄不了也給我放棄!”易宏義怒道。
好不容易找回來了,又何談“放棄”兩個字,對他來說,這不可能,也不現實,甚至從未想過。
易辭洲突然覺得自己眼眶漸漸溼潤,面對舒晚,他居然這麼不爭氣,“我做不到,我愛她,為了她,我命都可以不要。”
“你!……我……你你!……”易宏義一聽,臉色都煞白了,真恨不得拿起一旁的棋罐把他狠狠砸醒。
他怎麼也沒想明白,為什麼自己含辛茹苦培養出來的人變成了這個模樣,竟為了一個女人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垂頭耷耳!
易辭洲將茶推回去,“爺爺,消氣……”
易宏義臉色更是陰沉,雙眼都爆瞪如鈴,棋局已定,再下也沒有意義了。
他不是下不贏他,而是下不贏自己。
他暴怒站起,抬手將整個棋盤掀翻在地,旁邊的茶水也被盡數打落,稀里嘩啦碎了一地,整個房間頓時一片狼藉。
他指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孫子,大罵道:“你!你爸!還有你那個混球哥哥!我以為你是三人中最薄情寡義的人,所以我才滿懷期待地扶你當我的繼承人!真沒想到,你才是最大的情種!”
“薄情寡義如何?情種又如何?”易辭洲已經全然不顧,他亦起身,不卑不亢道:“我可以不要tpn,但我不能不要她。”
“……”易宏義簡直要氣絕而亡,他嘴唇一個勁地顫,面部在極力忍耐之下已然變得有些扭曲,“她跟了廖霍三年啊!……三年了!你也要?!”
易辭洲眼眶猩紅,下頜咬得緊緊的,“為什麼不要?三年而已,就算是三十年、三百年、三千年,死了我也要。”
話已至此,明眼可見毫無再談的必要。
這是一個苦果,從他被接回來的第一天起,就種下了,也不知道是誰先負的誰,總之,有人會償還。
易宏義怔怔看著他,想將自己最喜愛的孫子看進心裡,然而徒勞。
他無奈,指了指門外,“走,你走。”
易辭洲滯了片刻,緊捏的拳頭終於鬆懈下來,手中那枚黑子“叮噠”一聲落在地上,墨玉的材質摔成了兩半。
“當初她是您硬塞給我的,我容不下她,現在我把她強留在身邊,卻是您容不下她。您說,她還能去哪?”
他說完,垂眼朝向易宏義緩緩頷了頷首,然後踩著一地碎渣大步朝門外走去。
門被輕輕帶上,腳下一片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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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迷茫不會導致眼前的迷路。
易辭洲徑直回到了行政公寓。
這個時候,舒晚已經睡下了。
她取了助聽器,安靜地蜷在被窩裡,只露了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在外面,睡得紅豔欲滴,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易辭洲輕輕坐在她旁邊,每看她一眼,心裡苦就痛一分。因為她的模樣變得太多,閉上眼睛,就跟以前的那個舒晚完全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愛她,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都愛得快要窒息。
舒晚睡得不沉,似是察覺到有人進來了,不覺驚醒,待看到是他之後,眼中原本有的一絲光也黯淡下去。
她連助聽器都懶得戴了,直接打著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