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易辭洲整日整夜不吃不喝就乾坐著,付沉終是看不下去,他敲門進了辦公室,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邊上,“易總,不吃東西,總要喝點水。”
易辭洲斜睨輕瞥,抿了抿乾涸的嘴唇,“她喝水了嗎?”
付沉:“……”
“嗤……”易辭洲無奈嗤笑一聲,“我問你做什麼?”
付沉作為保鏢,只尚武力卻不善言辭,想安慰,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站在旁邊乾瞪眼地看著。
這時,封況著急進來,將門一關,湊到他耳邊:“易總,那個沐沐來了,說有急事……”
易辭洲抬眼:“讓她進來。”
封況應聲,轉身出門,不一會就把人帶進來了。
一見到易辭洲,沐沐就眼眶溼潤。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紙遞過來,然後楚楚可憐道:“我懷孕了。”
易辭洲一聽,手掌倏地握拳,臉色鐵青。他是個極其謹慎的人,卻不想還是有人喜歡暗度陳倉。
他眼中狠厲一閃而過,幾乎咆哮地怒道:“打掉!”
沐沐嚇了一跳,她想步步為營,卻沒想到一步棋都沒走就滿盤皆輸。
她一時間怔在那,怎麼也沒想到他連想都不想,就要打掉一個活生生的胎兒,關鍵就是,她說了這是他的啊。
這男人,彷彿操控著撒旦視角,斷絕了一切可以讓她一步上天堂的路。
易辭洲將她的驗血單狠狠丟砸給她,“給我生私生子,你還不夠格!”
付沉冷眼在旁邊瞧著,這一次,他沒有再聽從指令,直接走過去冷聲說道:“這位小姐,你是自己走還是……?”
他加重了“小姐”二字,指代分明,言簡意賅。
話音剛落,沐沐掉頭就朝門口走去,然而還沒開門,她頓住腳步回首,“易總,我怎麼也算是陪過你,酬勞不說,我打胎也是需要錢的……”
不等她說完,易辭洲厭惡地拉開抽屜,隨便拿出一疊厚厚的現金朝她扔過去,“滾啊!”
沐沐雖嚇著了,但也沒耽誤。
看到錢,她趕緊趴在地上把錢一張一張撿起來,數都來不及數,一秒鐘都不再多待,轉身就走。
見到這幕,付沉惱怒,她前腳剛走,他“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易辭洲怔了幾秒,陰著聲音道:“付沉,你親自帶她去,看著她打掉,別給我留後患。”
付沉繃緊臉,用力點頭,“好。”
說完,他轉身大步追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又變得死一般的沉寂。
許久之後,天塌下似的,易辭洲的心房徹底崩塌。
他把臉埋進雙手,搓得眼眸通紅,眼淚鼻涕分不清從哪裡流出,滿手狼藉。
他的愛人,他們的孩子。
都沒有了。
就這麼從白天到傍晚,從淚水到乾涸,易辭洲如同一尊蠟像一般坐在辦公室裡,不吃不喝一動不動。
臨近黑夜,付沉終於回來了,他一進來,便低聲直言道:“易總,已經打掉了,根本不用盯著她,這女人往醫院跑的速度,比我還快。”
他說著,將沐沐的病例,小心翼翼放在他的面前。
易辭洲漠不關心地“嗯”了一聲。
不過一個芝麻大的胚胎,是不是他的都尚未可知,他才懶得去管。
付沉站了會兒,鎮定思量,猶豫道:“易總,有件事……”
易辭洲啞聲問:“什麼?”
付沉:“是關於那幅畫的……”
易辭洲聞言,眼神遽凜,“說。”
付沉咬著下頜,沉聲道:“您有沒有想過,太太畫的那個人,可能不是以前的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