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做好人的好友?他媽的什麼玩意兒?”
“是啊……”唐儷辭眼簾微垂,一股似笑非笑,似喜非喜的神韻透了出來,“雖然以我認識的他而言,必然不會,但唐儷辭為人行事,只論可能、不講道理——世事有無限可能,人性、更是捉摸不定,令人難以相信。”沈郎魂皺起眉頭,“你這位好友,叫什麼名字?”
唐儷辭推開眼前摻毒的酒水,提起酒瓶喝了一大口,淺淺一笑,“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已改名多年了。”沈郎魂淡淡的再問:“既然他恨你入骨,你找他做什麼?”唐儷辭閉上眼睛,倚靠在椅背上,“我要告訴他一件事,希望他日後不再恨我。”
“什麼事?”池雲懶洋洋的問,“難道你要把萬竅齋幾千萬黃金的身家送他?有錢能使鬼推磨……”唐儷辭道,“不是,我要告訴他方周未死。”此言一出,沈郎魂悚然變色,“怎麼可能?換功大法之下,怎可能人未死?傳功之後,散功之時,往生譜殘餘真氣逆衝心髒,必定心脈碎裂而亡,怎可能未死?”
唐儷辭嘴角微勾,仍是那股似笑非笑、似喜非喜的神韻,“是啊……不過方周本是心臟受傷,在他左心之上有缺損,無法癒合所以病危,散功之時真氣自破裂的傷口衝出,沒有炸裂他的心臟,而我、而我……”他手按腹部,輕輕一笑,“我把他的心臟挖了出來,埋進我的腹中,接上我的血脈,保他受損的心臟不死,而方周缺心的身體被我浸入冰泉之中,等他的心臟痊癒,我再把他的心還他,他便不會死。”他的神色柔和,似眷戀已極的看著自己的手指,慢慢的道,“方周若不練換功大法,便沒有這一線生機,往生譜殘餘真氣強勁凌厲,代替心臟推動血液流轉,延緩了他死亡的時間,能容我做埋心之舉。至於冰泉我早已備下,浸入冰泉之後,血液氣息瞬間停止,只要尋到良醫,等到心臟癒合,就有救命之望。”
池雲和沈郎魂面面相覷,將人心臟挖出,埋在自己腹中,提供血液氣息使其自行癒合,然後利用冰泉云云將人救活,簡直匪夷所思,近乎痴人說夢,胡說八道!池雲直截了當的道:“你瘋了!”沈郎魂雖然一言不發,心裡也道:你瘋了。
唐儷辭左手一動,順著臉頰緩緩插入自己發中,白玉般的手指,灰亮的髮色,是秀雅柔潤的美,也有妖異絕倫的媚,“我不過是想要救人而已,就算上天註定他非死不可,但我不準……我若不準,神也無能、鬼也無能……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一句一句柔聲說,聽的人一寸一寸毛骨悚然,沈郎魂低聲道:“你——”頓了一頓,沒說下去,池雲哼了一聲,“你就是比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魔頭更陰險歹毒、更不擇手段罷了,恭喜恭喜,你是天下第一的奸、天下第一的邪、天下第一的狠!”唐儷辭微微一笑,“承贊承贊,我將此事告訴你們,日後若有中原劍會前來尋仇、風流店來殺人滅口等等等等,你們兩人定要保我平安無事。”池雲兩眼望天,“某某人不是自稱武功高強、天下第一?何必要我保護?”唐儷辭溫文爾雅的拂了拂衣袖,提起酒壺再喝一口,施施然道:“因為你們身上都是一條命,我身上是兩條命。”兩人面面相覷,池雲呸了一聲,“他媽的老子不幹!”
“餘家劍莊事後,你打算如何?”沈郎魂杯中酒盡,酒壺卻在唐儷辭手中,只得停杯,“你究竟只是想找故人,續故人之情,還是當真要殲滅風流店,為江湖蒼生毀去這害人之藥?”唐儷辭為他斟了一杯酒,微微一笑,“事到如今,我是為了江湖正義、蒼生太平,我的故人故情,便是蒼生太平之一。”他說得冠冕堂皇,沈郎魂微一皺眉,池雲已經當場拆穿,“哼哼,故人故情就是蒼生太平,說到底你還是為了你自己的事,不是為了啥江湖正義。”唐儷辭道:“你真是聰明之極,不過並非人人都如你這般毫無追求,切莫將小人之心用以度君子之腹。”池雲嗆了一口,“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