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不知道……拼真功夫,究竟能拼得了幾個……”唐儷辭幽幽的道,梅葉刀掃頸而來,他右手握拳橫擋,只聽“當”的一聲脆響,梅葉刀斬在洗骨銀鐲之上,刀入鐲半分!唐儷辭橫腕力抗,梅花易數全力下斬,一時膠著!狂蘭長劍隨後而來,劍刃沾到唐儷辭衣上,已聞衣裳撕裂之聲,唐儷辭左手自懷裡取出一樣東西,“叮”的一聲架住狂蘭長劍,其物掠空,發出一陣銳利的嘯聲,卻是半截銅質短笛。三人同時發力,唐儷辭右腕擋刀左手架劍,全身都是空門,然而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都覺一股烈如熾火的真力自銀鐲銅笛上倒行灌入自己經脈,運氣相抗,三人已成內力拼比之勢,雖然唐儷辭再無第三隻手抵擋攻擊,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卻也無法分心出手。地上風沙靜止,梅花不再,清雅絕俗的居所,兩招過後宛如一片廢墟。
他有意拼比內力,那是給她帶人走脫的機會。鍾春髻心念電轉,帶走還是不帶走?唐儷辭一人力拼梅花狂蘭二人,能拖延多久?她點開普珠上師身上穴道,低聲問:“大師,怎麼辦?”普珠上師一拂袖,房中眾人穴道全開,他唇角溢血,冷冷的道,“你等先走!”鍾春髻急道,“大師,你真力未復,怎能動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古溪潭閉目調息,急欲恢復幾層功力,那是堅決不走的意思,池雲滿臉怒色,方才唐儷辭使詐將他擊昏,他還餘怒未消,自也是不走的。沈郎魂調息一周天停下,淡淡的道,“既然你們不走,我和鍾姑娘帶蕭奇蘭先走,此地不宜傷患。”他也不說他去哪裡,將蕭奇蘭抱起,“日後我自會和你們聯絡,走了。”人影一晃,他已帶人先走,鍾春髻跺了跺腳,暗道此人怎麼自作主張?抱起鳳鳳隨後追去。
古溪潭池雲幾人,雖非武功獨步天下,但如此遭逢暗算卻是少見,尤其對池雲而言,更是平生奇恥大辱,略一喘息,幾人開啟大門。只見門外三人戰況膠著,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頭頂白氣蒸蒸而起,唐儷辭獨對兩大高手,臉色暈紅。梅花易數刀柄之處不住有淡紅色霧氣散出,非香非毒,不知是何物,幾人開門一嗅,各有窒息之感,不約而同閉住呼吸,站到上風換了口氣。
“離開!”唐儷辭臉色暈紅,嘴角微微一勾,他竟還能說話,這兩字飽含真力,聲音不大,震得梅林簌簌震動。
普珠上師黑髮飄拂,頂在夜風之中,拂起的是一股冷峻肅殺之氣,“不殺惡徒,絕不離開!”他掌上運勁,緩緩舉到梅花易數身後,這位和尚,竟是不管是否光明正大,便要一掌斃敵!唐儷辭右手銀鐲一動,梅葉刀驟進三寸,抵在他頸項之側,刀尖觸頸,流下一滴鮮血,“離開!”普珠上師掌勢一頓,古溪潭變色叫道:“唐兄你——”為何寧死不要援助?為何定要眾人離開?池雲一邊看著,唐儷辭眼瞳一轉一眨,他咬牙切齒的低聲罵了兩句,突地出手點中普珠上師和古溪潭的穴道,“我走了!”唐儷辭微微一笑,“不送。”池雲夾起二人,怒道,“你若死了,老子和你沒完沒了!”他向著沈郎魂的方向,一掠而去。
梅林再度寂靜無聲,未過多久,遙遙響起了一聲弦響,如潮水褪去,似乎比方才響起的幾聲更為遙遠了。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驀地收刀收劍,向著來時方向飄然而去。
唐儷辭收勢站定,站到上風之處深深吸了口氣,氣息運轉,吐出一口淡紅色的長氣,負手臨風而立,站了一會兒,他拈住風中一片亂飛的梅瓣,放在鼻端輕輕嗅了下,“紅姑娘,引弦攝命之術雖然神奇,但也非無法可解,你這連環三局雖然不成,卻是精彩。”
“唉……”梅林之中傳來一聲輕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日不成,你怎知日後如何?”這聲音幽怨清雅,正是紅姑娘的語調。唐儷辭棄去指間梅瓣,回過身來,柔聲道,“你可知今日之事,我有幾次可以要你的命?”
梅林中的女聲幽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