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中是有答案的,只是缺一個佐證。”
唐儷辭眼睫微沉,“所以你去天清寺和方丈喝的不是茶,是佐證?”他闔上了眼睛,“你佐證了什麼?”
“佐證了……扶山堂的茶苑,在天清寺建寺之時,同日建成,其中的茶樹和寺廟同歲。”姜有餘道,“春灰方丈還把茶苑擴大了一倍,卻不賣茶,諾大茶苑,修建了亭臺樓閣給善男信女們逢年過節遊山玩水。”他眨了眨眼睛,眼角的皺紋微微勾起,“當年恭帝就住在茶苑之中,與他一起住過茶苑的,還有恭帝的兩個弟弟,三個妹妹,以及侍奉恭帝的僕從。”
“姜老是我知己。”唐儷辭端起新茶,淺淺呷了一口,“我在想……‘七花雲行客’一闋陰陽鬼牡丹……他究竟是誰?”他喝了一口茶,那杯茶裡緩緩泛上一層血色,唐儷辭蓋上茶碗蓋,“當年麗人居生變,‘七花雲行客’自相殘殺,阿眼以引弦攝命之術,坐上了‘風流店’尊主之位。為什麼是他?”唐儷辭慢慢地道,“以武學成就,他不敵鬼牡丹,更不敵狂蘭無行;以心智謀略,他不敵玉箜篌;以身份地位,他不敵方平齋……但他一定做了什麼。”他輕聲問,“那會是什麼?”
姜有餘與唐儷辭相識之時,柳眼早已離去,“老朽不知,但必定是極為重要的事。”
“阿眼的武功奇術,都源自《往生譜》。”唐儷辭緩緩地道,“方周傳功身亡那天,阿眼和主梅兩人帶走了那本書。若是……那本書是阿眼拿走的,而他不知其中的厲害,把它給了別人……”他緩緩地抬起頭來,凝視著姜有餘,“周睇樓離天清寺並不遠,如果當日方周傳功與我等三人,阿眼奪走《往生譜》,進入了天清寺……而後為人所救……”
“那本書就會落入天清寺手中。”姜有餘知他公子甚深,“公子懷疑,七花雲行客與天清寺關係匪淺?”
“姜老難道不是做如此想?”唐儷辭微微一笑,“柴熙謹兒時在那裡住過,白雲溝的諸多豪傑都在那住過,恭帝死在那裡,死時年僅二十,他是怎麼死的?白雲溝諸位帶走柴熙謹,擁他為尊,他的身份何等隱秘,為什麼鬼牡丹和玉箜篌都早已知曉?”他扣起手指,“叮”的一聲,輕輕彈了一下茶碗,“我在落魄十三樓買了個訊息——一闋陰陽鬼牡丹究竟是誰?”
“十三樓作價萬兩黃金的訊息,是什麼?”姜有餘問,“和公子心中的答案一樣?”
唐儷辭的眼中露出一絲奇光,“十三樓的訊息認為一闋陰陽鬼牡丹,乃是天清寺裡的一個和尚,俗家姓謝,叫做謝姚黃。”
“謝姚黃?”姜有餘有些茫然,“老朽從未聽說過此人的名字,他出家的法號是什麼?”
“法號青河。”唐儷辭道,“但這位價值萬金的青河禪師,在少林寺一戰中,已經被普珠一劍殺了。”他淺淺而笑,“十三樓的訊息說那位在少林寺中興風作浪,與玉箜篌一起毒害普珠、殺死梅花易數、大成禪師、妙真和妙正的鬼牡丹,正是謝姚黃。”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飄零眉苑之戰尚未結束,如果鬼牡丹已死在少林寺,那飄零眉苑的鬼牡丹又是誰?所以十三樓的萬兩黃金,賣的不是謝姚黃,賣的是天清寺。”他緩緩闔上眼睛,“姜老,鬼牡丹不只一人,但必有首腦。天清寺既然是前朝所建,恭帝又在其中身亡……”
姜有餘知他言外之意,若是柳眼帶著《往生譜》進入天清寺,此等驚世駭俗的妖法邪術,豈能不令人心動?而“七花雲行客”與天清寺關係匪淺,此後“七花雲行客”兄弟鬩牆,疊瓣重華出走,梅花易數、狂蘭無行中毒,破城怪客與魚躍鷹飛死,十有八九……是因為這本《往生譜》。
再往後柳眼坐擁“風流店”,江湖苦“九心丸”之流毒無窮,白雲溝被屠,柴熙謹受命復國。若非唐儷辭在好雲山一戰倒戈相向,陡然自承是風流店之主,又讓紅姑娘坐鎮好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