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榮來到鎮撫司內堂,一眼就看見了,最上方桌上,擺放著的一個黃皮摺子。
展開一看,的確是陛下親筆無疑。
隨著往下閱看,他臉上的喜色,卻開始慢慢消退。
“應龍衛遊擊大統領林榮,辦案得力,為朝廷剷除郝博之,陳盡美兩大敗類,實乃大功一件,但其行為乖張,目無尊上,不罰不以明禮制,綜上,剝奪其特賜上朝議政之權,不得詔,不上朝!”
“另,著應龍衛遊擊大統領林榮,親自審理韋屹殺人案,從快從嚴,不得有誤!”
……
“啊?!”
林榮直接懵逼。
自己給十九爺都揍了,結果就這?
完事兒了?
那可是你的親叔叔啊!
老皇帝的下限,這麼低的嗎?
這都沒有發雷霆之怒?
林榮無語到了極點。
我本以為,這已經是老皇帝的極限了,可結果,自己還是太保守了啊!
“林大人,曹公公傳手諭之時說了,您的宅子,他已經著人收拾好了,您隨時可以入住。”
“另外……,手諭您已經看了,卑職是否現在就上稟回信?”
王固問。
“好吧!”
林榮只能點頭。
因為手諭不是直接交到他手裡的,所以這是應有的流程。
“來人,把韋屹殺人案的相關卷宗取來。”
林榮出聲交代。
隨著卷宗到手,他只是掃了幾眼,便已閱看完畢。
倒不是說他一目十行,沒有上心,而是……
此案的經過,總計也就只有兩頁不到的文字。
“大概三個月前,太僕寺卿之子韋屹,年僅十一,指使江湖敗類當街殺人,人證物證俱已查實,現如今,太僕寺卿被罰在家思過,其子韋屹則是關押於刑部大牢,等候最終的判決。”
“受害人名叫曾宏遠,乃是刑部給事中,曾潔同的兒子……”
“嘶!”
他瞬間就嗅到了,一種十分危險的氣息。
一方是太僕寺卿,一方是刑部給事中……
太僕寺卿,跟兵部的職能緊密相連,從職能上來看歸兵部管轄,主要掌管大武的馬政。
而刑部給事中,這個官職雖然品階只有七品,但是手裡的實權卻是極大。
其有監察所在六部的職權,除此之外,即便是陛下親自下達的敕令,只要有不妥之處,其都有權駁回。
就更別提六部的其他官員了。
所以,一般而言,哪怕就是六部尚書,都得對給事中客客氣氣的。
可以說,這兩方都是不好惹的存在。
“兵部大致上是寧王的勢力,按理來說,這個案子很好斷才對啊,可為何非要交給我?”
林榮坐在椅子上,獨自皺眉沉思。
這裡面的門道,絕對沒那麼簡單。
大約晌午時分,曹天闕帶著胡不歸三人,大汗淋漓的回來了。
林榮閉關期間,胡不歸三人先行得知了手諭的內容,自然也就知道他們走不了了。
為了防止給林榮惹來非議,所以他們做事絲毫不敢怠慢,於是就直接跟在曹天闕身邊行事了。
見林榮手持陛下手諭沉思,曹天闕頓時便明白了一切。
“老弟,你那個案子很棘手啊,若非你在閉關,我早就去找你說了!”
他的眉頭也深深的皺了起來。
“何解?”
林榮連忙問。
“老弟,你初來天都,很多事情都不甚瞭解。太僕寺卿韋東立,乃是陛下的心腹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