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星已經燒了幾天,沒有退燒的跡象,醫院的檢查結果明天才能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容初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去學校上課的時候精神都恍惚了。
孟一舟問了他好幾次要不要請假休息,都被他拒絕了。
見他這麼反常,孟一舟忍不住問: “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容初下意識地否認, “沒有啦,只是想到後天就要表演了,昨晚精神太亢奮了沒睡著。”
他不喜歡把家裡的事情告訴給別人聽。
就算是孟一舟和江竹他也沒講過,怕被他們同情,也怕連累到他們。
孟一舟看起來是信了,笑著說: “你又不是第一次表演。”
容初半眯著眼, “你不懂!每一次都是嶄新的機會,都要認真對待啦。”
在對音樂這件事上,容初抱有絕對的認真。
孟一舟也很喜歡音樂,他甚至想好,以後和容初考一所大學的話,他們可以組建一個樂隊。
容初說完,就趴在桌上補了會兒覺,也沒發現孟一舟一直在看著自己。
白天在學校補覺後,容初精神好許多,藉口晚上家裡有事後,容初又鴿了今天的練習,提前回了家。
容星還在住院,容初得回家給他做了飯帶過去。
不過意外是的,今天到家的時候容元居然在家。
容初揹著吉他,路過客廳的時候腳步一頓。
容元就坐在沙發上,抬起頭看著他,也沒說話,但表情看起來不怎麼好。
容初也沒有在意。
容元一直都是這樣的,容初小的時候,容元就不喜歡他,覺得他太鬧騰,後來離婚了,容元管都懶得管他,偶爾跟他說話,都是罵他幾句。
容初已經習慣了容元這副模樣。
不過今天,破天荒的,容元喊住了他, “容星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容初還沒來得及問怎麼樣,容元就突然起身,一把拽過容初背上的吉他,容元力氣很大,把容初拽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容元也沒管他,冷笑了聲, “都他媽怪你!你知道容星生了多嚴重的病嗎?!就是因為你!學什麼音樂!沒用的東西!”
容元看起來很生氣,容初都已經有些懵了,他愣愣地問: “容星生什麼病了?”
容元卻壓根不理他,而是把他的吉他從盒子裡拿出來,像是為了發洩怒火一樣,容元舉起吉他——
容初還沒反應過來,沒來得及阻止他。
砰的一聲。
容初用生活費攢錢買的吉他,摔在了地上,變成了四分五裂。
耳邊容元還在罵他。
罵他不該學音樂,罵他都是因為他容星才會生病。
容初卻什麼都沒聽進去,他蹲在地上,撿起吉他的碎片。
容元也沒管他,似乎完全就是為了責罵他,為了責怪他,罵完以後,容元就摔門離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去醫院照顧容星了。
但他把醫院的單子落在了沙發上。
容初撿完吉他,神色平靜地拿起了那張單子。
看見最終診斷的時候,容初腦子裡有一根弦,突然崩斷了。
但他依然很冷靜。
冷靜地處理好了壞掉的吉他。
他現在的錢肯定買不起吉他了,以後的錢肯定也買不起了,因為容星肯定需要治病,治病要花很多錢。
他跟容星的生活費,來自於離婚後再也沒有來看過他們一眼的母親,容星不知道容元每天在外面幹什麼。>>
但他知道容星要治病,光是那麼點錢肯定不夠。
而且明天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