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還在思索的幾人被打斷了思緒。
平緩的地面驟然凹陷,只是眨眼的功夫,幾個人就被地面完全分開來,摔落
() 在街道上。而小院陣法被迫截斷,催生的靈植停止了生長,而金州鎮地面的陣紋也全都斷了,僅僅剩下的只有地面不斷冒出的黑氣。
那些黑氣一出現就縈繞在幾人身周,像是千方百計地想要鑽進他們體內。
“不太妙啊。()”墨獸聞著空中的黑氣的味道,似乎終於找到金州鎮那些異果中惡臭味道的由來,快屏息,這些黑氣跟惡種出自同根!()”
宿聿捂袖後退,整個視野中瀰漫著漫天的黑氣,好像才真正地看到金州鎮陣法的原貌。
這種‘氣’與丹田裡的墨靈珠相近,明明都是黑色,可宿聿卻對這種‘氣’喜歡不起來,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少爺——”齊六正欲尋找其他人,一扭頭就看到情況有異的兩人。
宿弈跟齊衍的狀態不太好,即使他們及時屏住鼻息,可那些黑氣卻縈繞著他們,只是片刻的功夫,原先他們臂膀上停止生長的黑跡就在黑氣中再次攀升,兩人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面板上隱隱冒出了樹皮的紋路。
幕後人似乎沒了耐心,正在加速惡種的侵蝕。
再這樣下去,別說已經吃過惡種的人,就連宿聿可能都要被迫吸食入這種帶著臭味的黑氣。
顧七皺眉,內心的焦躁感更甚。
他低著頭,敏銳地感覺到地底,或者這個陣法之下,好像有完全超乎他意料的東西即將冒出來,非常棘手,也難以處理。
假若只有他一人,還能從這撕開裂口離開,但現在沒有行動能力的人多了兩個……而且這些陣法似乎是衝著齊宿兩家的修士而來,以他現在被壓制的能力,沒辦法將這幾人帶走。
背上的劍器還在震動,似乎在提醒著劍主。
顧七凝目,看向城東方向的陣眼。
萬不得已……
地還在震動,搖搖晃動著,像是要睜開獠牙大口,將人吞噬入內。
眨眼之間,又再次晃動起來,顧七回過神,側目看到那少年腳底下的地面將將裂開,他飛快轉身,一伸手將人拽到了懷中,身形往上避開了崩裂的地面。
宿聿始料未及,被一隻手強勁往高處一拉,屬於另一個人氣息近在咫尺。
“你的劍……”
宿聿被顧七攬在懷中,毫無波瀾的眼卻停在劍修背後的劍器上,他的手碰到了對方的劍鞘,只是一碰到,他就感覺到了刺手的痛,指尖冒出了血珠。
僅僅是劍柄,就鋒利十足。
宿聿只是不小心碰到,指尖就冒出了血珠。
熟悉的腥氣似乎擴大了百倍,湧入了劍修的鼻尖,被壓制許久的氣血被這刺激再次往上一湧,封在劍鞘上最後一縷布帶終於裂開半邊。
劍修冷聲:“別碰。”
指尖的血幾乎一冒出來,墨獸就急切地將血氣封住,傷口恢復如初,叨絮的聲音充斥著宿聿的識海。
而宿聿卻沒在意,他察覺到指尖黏膩的血液消失,感覺到懷抱著他的某位劍修驟然僵硬的身軀,忽然間意識到什麼——
這人,對他的血有反應。
古樸的劍鞘帶著喧囂的氣息,纏繞的布帶已經裂開了大半,僅剩下薄薄一條捆在劍柄跟劍鞘之間,宿聿看不見這些,他只能看到近在眼前的,與藏在顧七內府丹田中閃爍雷光相似的‘氣’,那些氣叫囂著,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急切地想要從哪裡出來。
顧七正欲尋找落腳點,卻聽到耳邊的聲音。
對方的聲音十分地輕,卻直擊顧七的內心,他問——
“你一個劍修,怎麼不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