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聽聽這個。&rdo;
他想播放中央控制合上的七號盤,可又稍稍猶豫了一下,把按按鈕的手指放了下來。
&ldo;來編輯室吧。這兒太吵了。&rdo;
我們四人來到走廊,選擇了一間沒人使用的、黑著燈的編輯室。裡面有幾間像女厠所似的、並排的小房間,每個小房間裡,都有一臺錄音編輯用的中央控制檯。福島把我們帶到最靠裡面的那間。開啟燈,進去後,因為跚著兩扇玻璃門,絲毫聽不見副控制室的嘈雜聲,我這才想起: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他熟練地把磁帶掛在空盤上,又說了句&ldo;你聽聽這個&rdo;,便按下了播放鍵,然後,把音量開到最大。我凝神側耳傾聽。
首先,是臺裡的女接線員的聲音:&ldo;您好,這裡是f。請告訴我們您的姓名,如果節目時間裡,您可以撥打電話的話,也請告訴我們,您的電話號碼。&rdo;
接著,傳來一個低沉的男子的聲音。裡面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那熟悉的《鈴兒響叮噹》的歌聲,和街道的嗜雜聲。好像是公用電話,我想大概是電話亭吧。
&ldo;我不想說出姓名,也沒有電話。&rdo;
&ldo;知道了。那麼請在&l;嘟&r;的一聲之後,說三分鐘。&rdo;
立即傳來&ldo;噼&rdo;的一聲。
對方沉默了片刻。我無法揣摩電話中那個男人,此刻的心情怎麼樣,緊張地聽著錄音。可是,那個男人馬上用一種朗讀似的語調,喋喋不休地、沒有任何抑揚頓挫地,朗讀瞭如下一段令人費解的話,對我來說,那簡直就像一篇暗號。
暗箱的針發出的一道光,呈之字形,躍入光輝,描繪出藍天、煙塵型摺積雲。被那個完美無缺的光輝,壓倒的我的內臟,殘留著最喜愛的大提琴聲,在黑暗的坡道上滾動著。
沒有糸鋸,就無法切割東京……
不斷成長的二十三隻眼中,只留下對拼圖遊戲的迷戀。我撥打無聲的電話,夕陽就要落到十個保齡球的那邊去了。鬱悶的勞倫斯,橫跨在沒有駝峰的駱駝背上,被夕陽照射時,形成普通的天然紀念物晶體,在我的神經性骨質軟化病中,過庋生長的、十個雨後春筍,建造成終日不見陽光的花壇,都市電話線,彷彿陰性植物的根,吸取我的養分,瞧我是如此消瘦,可我一直等待的電話,卻是總也不響……
打電話、打電話、打電話、打電話、打電話、打電話……
不曾急於求死,可我將慢慢地死去。誰快點給我打個電話吧,就現在、立刻、馬上,我的早晨,宛如佈雷德伯裡的壇中,浮現的滿是黴菌的餃子皮,任何人都可以用一匙的量,把人毒死……
沒有糸鋸,就無法切割東京……
之字形彷徨徘徊,亂七八糟、吵吵嚷嚷、急躁不安、喧囂吵鬧、咕咚咕咚、綿軟無力、黏黏糊糊、搖搖晃晃、紛紛飄落,投入一個杯中。如果心也輕輕搖擺,那麼,大家為輕易患上的東京螺絲刀型分裂症,乾杯吧……
上吊型的吊繩,每天早晨,救我於殺人電車中,多棒啊!在一動不動、匆忙趕往刑場的眾多牛頭中,十個保齡球忽隱忽現,夢見全中,把它們全部擊倒,讀書、坐馬桶吸菸,還有什麼沒做?早晨的考勤卡上,打上今天一天的烙印。喝酒、抽菸、看女人的腿……還有什麼沒做吧?沒站定就被擠上了車,抬頭朝自動門望去,東京都廳上閃耀的六方鏢,颼地發出去。今天,幾人會命喪旋轉刀?我終於注意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