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運站在屋子中間, 站姿端正,阿真一邊在他身上用尺子比劃著名,一邊解釋道:「早就該親手給你做幾身新衣了, 之前因為手裡缺銀子,我忙得顧不上。」
盧運知道她嘴裡的忙是什麼意思, 忙著做繡品。
「沒關係。」盧運神色有些不自然。除了新婚那夜,他和妻子還沒如此親近過。
此時盧運終於明白過來了, 難怪之前妻子總是問他要銀子。做一副繡品需要的東西可不少,也都不便宜,尤其是上等絲線和底料。
「以前是我錯怪你了。」盧運趕緊認錯。
「沒關係。」阿真輕笑,大概明白他在想什麼。
雖然原主把要來的銀子胡亂花光了,但她買給孃家的東西從不告訴婆家人。至於王楊氏,更是多次提醒她要瞞著婆家,免得被人說教出一個只會往孃家摟東西的壞女兒。
阿真那一聲輕笑,彷彿就笑在他的耳邊,盧運身子微微一顫,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
好在阿真動作快,三兩下就量好了,盧運暗地裡鬆了口氣,大步走到書桌前。離阿真遠了,他的神色這才自然起來。
阿真收起木尺,詢問道:「你的新衣,想要哪種顏色?」
盧運對衣裳並沒有特別要求,在盧氏的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是一個勤儉節約的人。衣裳只要乾淨整潔就好,對花色並不太在意。
「不論哪種顏色都可以。」他回答完,過了幾息又叮囑道,「我還有衣裳穿,你不必太趕。做一會兒就歇一會兒,別太拼。」
「嗯。」阿真點頭應下,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放在書桌上,「這是給你的,拿著,花完了再跟我說。」
盧運看著那張銀票,沒有出聲。
他確實很久沒有去過書鋪了,有時同窗約他,為了省錢,他也不敢應下。可是讓他用妻子掙來的銀子,他心裡又很過意不去,養家應該是他的責任。
阿真並沒有那種想法。既然成了親,就不應該再分彼此。誰掙得多,誰掙得少,有什麼所謂?夫妻應該是共患難同甘苦的。
「拿著吧。」阿真看出他的想法,勸道,「難道說你以後考中了,當上了大官,就不會對我好了?要拋棄糟糠之妻?」
「不不不,這絕不可能。」盧運連連搖頭,神情嚴肅。
說來也是奇怪,之前妻子鬧得最兇最無禮的時候,他都沒有動過和離的念頭。在他心裡,她就該是他的妻子,不管是好是壞,他都應該承受著。
此刻再細細想來,以前妻子的形象正飛快地淡去,他腦子裡記得最深的竟是這兩天她的嬌俏模樣。
「那就拿著,該花的就花。」阿真丟下這句話,然後就走了。
她帶著小丫頭秋月去了一趟布莊,買回許多料子。她打算多給大運做幾身,大運很久沒有添置過新衣了,舊衣裳全都已經洗得發白。
接下來的幾天,她忙著給家人做新衣,哪裡也沒去。
這一回,她沒有像原主似的總是把窗戶關著,窗戶還是要開啟透氣才好。盧氏經常從窗前走過,看見兒媳正忙著給兒子做新衣,不由地非常滿意。
阿真手裡有了銀子,自然不會虧待自己和家人。盧家這幾天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不僅頓頓有魚有肉,阿真還總叫小丫頭去外面買些好吃的回來。
盧氏對她越來越滿意,這麼體貼孝順的兒媳正是她想要的,因此日日催著兒子搬回去住。
盧運心裡早就想搬回去了,可是兩人分開住了這麼久,他不知道該怎麼張口,心裡就盼著阿真能主動提出來。
哪知阿真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