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運這才不情不願地站起身。
不多時他就回來了,手裡捧著阿真之前放進去的幾樣繡品。他很驚訝,妻子的嫁妝裡並沒有這些東西,難道是她買的?那也不可能啊,像這樣鮮亮精緻的繡品,可不便宜,她哪裡買得起。
阿真把東西接過來,遞到盧氏面前:「娘,你看看。」
「這……」盧氏和她兒子一樣,滿心疑惑。
「這是我做的繡品,應當能賣個好價錢。明天大運去一趟繡莊,把它們賣了吧,這樣家裡就有銀子用了。」阿真笑眯眯道。
「你做的?」母子倆異口同聲。
不怪他們驚訝。原主自從嫁過來,什麼活兒都不幹,更別提當他們的面繡花了。
阿真笑著解釋道:「以前我總呆在屋子裡不出來,就是想靜靜地做繡品。」
盧運因為之前對她感觀不好,夫妻倆早已分居,平時很少關注她。只知道她除了愛出門亂花銀子之外,就是躲在屋裡歇著。
而盧氏也很少跟兒媳聊天,因為聊不到一塊兒。雖然她每隔幾天就會進兒媳的屋子,幫忙打掃衛生,收拾一番,那也是趁著兒媳不在家時才敢進去。
如果兒媳在屋裡,她非但不會感激你幫忙打掃,反而還會責怪你吵著她休息了。
盧氏每次都是打掃完就走,從不亂看亂翻。
嚴格來說,這母子倆都以為她平時是躲在屋裡歇著,壓根不知道她私底下在幹嘛。
原主確實是一直歇著的,還把窗戶關了,非要等到飯做好才會出屋,這倒方便了阿真。
盧運有些不好意思,他突然發現自己對妻子的瞭解不夠,好像錯怪了她。
「這是你的繡品,你自己去賣,銀子你也自己收著。」盧運不好意思花她的銀子。
阿真沒有再勸,只嬌氣地說道:「繡莊太遠,我嫌累,還是你去吧。」
盧氏笑道:「大運去,讓她在家歇著。」
盧氏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原來兒媳並不是好吃懶做的,這樣就很好。
次日一大早,用過早飯,盧氏就催著兒子趕緊去繡莊。
等盧運回來時,帶回好大一包銀子。
他沒貪她一個子兒,全部放到阿真面前。阿真開啟看了看,然後分出兩個十兩的銀錠子,對盧氏說:「娘,這是家用,你收著。」
她給自己留下二十兩,當做零花,剩下的那一百多兩則推到盧運面前:「你缺什麼就去買,剩下的都換成銀票。」
母子倆都不敢接,面面相覷。
阿真笑道:「我們是一家人,不應分彼此。以前你們給我銀子花,如今我給你們銀子也是應該的。對了,大運,你回來時記得去一趟牙行,挑幾個伶俐勤快的下人,也該讓娘歇著了。」
「有了銀子也不要亂花,買什麼下人,家裡的活兒我都能幹。」盧氏不同意,她節儉慣了的。
「聽我的,買!」阿真揮揮手,一臉不容置疑。
盧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去了,回來時身後跟著一個婦人和兩個小丫頭,他把換好的銀票以及三人的賣身契都交給了阿真。
阿真簡單問了幾句,然後就安排婦人專門負責做飯洗衣。兩個小丫頭平時就做些打掃的活兒,以及伺候她和盧氏,一人一個。
盧氏沒想到自己竟能享到兒媳婦的福,頓時笑眯了眼。等到無人時,對兒子說道:「以前是我錯怪她了。她從不幹家務活兒,我還以為她好吃懶做。人家是做繡品的,當然得好好養著一雙手。」
盧運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