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眼鏡, 目光深邃的打量著閒乘月, 他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我聽說你之前進過一個裡世界, 所有任務者都死光了,只有你活了下來, 是真的嗎?”
這是關於閒乘月這個人流傳度最廣的流言。
任務者們津津樂道, 讓這個流言越傳越廣, 越傳越誇張。
閒乘月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這個謊言:“如果只剩我一個, 就不會有這個流言,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人活了下來,關於那個裡世界應該也是他發到了論壇上。”
只是看客們下意識的忽略了敘述人的存在,只記住了他。
看客們不需要一個總是躲藏著的敘述者,他們喜歡行為模式更高光的閒乘月。
眼鏡男點點頭,他似乎冷靜了下來,甚至走到了閒乘月面前,站定之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一反剛剛兇狠的模樣,文質彬彬地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馮鶴。”
閒乘月沒有伸手跟他交握,他對任務者就像對裡世界一樣,都充滿了戒心。
在他看來,npc都比任務者安全和簡單。
npc有行為邏輯,不會跳脫出框架,但任務者的行為邏輯卻不可捉摸。
馮鶴也不在乎閒乘月的態度,他表達出了善意,但也僅只如此了。
“就算不知道真假,我們也可以試試。”馮鶴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掌握了話語權。
成了這裡的“領頭羊”,可能是因為他強勢的態度,也可能是因為他有幾個“手下”。
馮鶴看向那幾個原本就在病房裡的任務者:“總要有人去試試,你們覺得呢?”
“我們能找到對講機,如果成功了,那麼至少有一個出去的辦法,如果失敗了,死得也不是你們。”
剛剛還一副要跟馮鶴血拼到底的任務者們不再說話,他們權衡利弊之後大約覺得閒乘月說的有道理,也覺得讓別人去嘗試總比自己去好,於是都不再去看馮鶴,預設了對方的安排。
閒乘月看著馮鶴的側臉,覺得不出意外的話,馮鶴可能會成為第二個他。
只是閒乘月擅長單打獨鬥,而馮鶴能利用身邊一切能利用的人和事。
這甚至讓閒乘月有些欣賞馮鶴了。
“你們倆去吧。”馮鶴對他帶進來的其中兩個人說。
那兩個人似乎又點躊躇。
馮鶴笑道:“不想去也沒事,我去也可以,到時候你們在這兒聽我傳回來的訊息。”
“我、我去吧。”四人中年紀最小的男人說,“總不能什麼事都讓馮哥你去做。”
“要不我去,我體力好,要是有不對的地方我說不定還能逃回來。”
“我、我也可以……”
最後選出了四人中身體素質最好的男人。
他當過兵,雖然是志願兵,雖然只當了兩年,但也是當過兵的人,經歷過正規訓練,不僅身體素質最好,反應能力也強。
並且他很自信。
“退役之後拿了筆錢,結果回老家找不到工作。”男人苦澀地笑了笑,“反而是進了裡世界……”
在外面,他是讓父母憂心,讓親戚嘲諷的無業遊民。
而進了裡世界,他卻有了用武之地。
馮鶴安慰他:“等你出去就來找我,我給你介紹個工作,雖然工資一般,但是穩定,而且體面。”
對親戚朋友來說,你要麼能掙到大錢,要麼工作比普通人體面。
閒乘月聽著馮鶴安慰男人,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願意聽馮鶴的話了。
馮鶴不僅解決他們在裡世界中的難題,還會解決他們在現實世界裡的困境。
但他並不覺得馮鶴的做法是對的。
跟裡世界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