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宗見她進來,才收斂怒氣,坐回龍椅上。
王誠得了大赦,倉促退下。
只不過他抬眸瞬間,看見那皇后娘娘的眼神漫不經意地落在他身上,又匆匆離開。
僅僅一眼,王誠驚醒。
聖上病重,國有新主,他王氏似乎也不是隻有死守著聖上這一條出路。
“遙竹來了。”
景玄宗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把藥放下。
嶽皇后卻不顧他反對,端起藥碗親自喂藥。
“聖上龍體貴重,恕臣妾固執。”
景玄宗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碗底,笑道,“好,朕先喝藥。”
這次,他沒用她喂藥,直接端起藥碗,一口飲盡。
溫苦的藥味蓋下口中的血腥味。
景玄宗拿過一旁的奏摺,遞到嶽皇后面前。
雙眼盯著她道,“遙竹這次不用憂心了,剛剛天陽城來報,長宴他從賊人手中逃出昇天,已經回到謝府養傷。”
嶽皇后眼神一亮,忙開啟奏摺檢視。
“都是聖上庇佑,長宴這孩子有福氣。”
看樣子,她倒真是剛剛知道訊息一樣。
景玄宗這才跟著喃喃複述,“是啊,他是個有福氣的。”
可惜,他姓“謝”。
岳家沒落,嶽遙竹多年在京中都是依靠謝家的勢力。
如今,這股勢力已經威脅到他景家江山,容不得。
“既然孩子回了家,依臣妾看,就允他在家中修養一段時間吧!”
景玄宗漠然道,“朕也想允他,可朝中無人,朕剛剛已經頒了急詔,派人接謝卿回京。”
說完,他盯著身邊人的意味不明道,“如此,遙竹可是心疼了,要怪只怪你這個外甥能力太強,若是他是我的皇子,怕是這太子之位都要傳於他。”
嶽皇后指尖一頓,端走了碗勺。
“聖上又開玩笑,長宴他能力再強,也是臣,臣為君用,縱使勞苦功高,也不能和元承相提並論,皇氏血脈,豈能如此攀比。”
景玄宗哈哈一笑。
此事揭過。
嶽皇后回到宮中,便派人給秘密給謝長宴帶了信。
他傷勢未愈,又驟然在天陽城暴露行蹤,此舉實在兇險。
近日聖上的藥量已經加大,他該再耐心蟄伏些時日的。
只盼,謝長宴能早日拿下謝府的兵權,這樣,縱使兇險,也算了了她和承兒的一大後患。
一封來自中宮的信到了謝長宴手中。
可孟知溪的信卻沒有傳出去。
原本謝長宴說了只去五日,她也不打算寫信擾他的。
可整日待在府內,難免胡思亂想。
再加上孟知溪又怕他歸來時又要拈酸吃醋,唸叨自己不寫信關心他。
便提筆一封,交給護衛送去。
“姑娘,還等回信呢,今日是第五日,說不定大人待會兒就回來了。”
碧芙拿來大氅,幫孟知溪披上。
又見姑娘神色憂慮,這才出言相勸。
孟知溪伸手接了幾片雪花,冰冰涼涼的,落入手中片刻,便沒了蹤跡。
不知怎的,這樣的雪天,灰濛濛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冷了,回屋等吧!”
“哎!”
這一等,竟然到了深夜。
孟知溪心跟著慌了一下。
桌上的菜都沒動,原樣撤了下去。
孟知溪覺得心神不寧,“派出去送信的護衛回來了嗎?”
碧芙搖了搖頭。
“沒呢,從昨日就沒有訊息。”
從天陽城到羅城,不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