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蕭東久在官場,見慣了官員種種卑鄙無恥的行徑,可是聽李芝生和潘師爺一說一和,心下卻也是佩服之極。暗想這兩個人雖然卑鄙無恥,卻是兩個極為厲害的貪官汙吏。原本情勢對李芝生和潘師爺極為不利,可是轉眼之間,兩人便將黑鍋甩到了已經被柳生宗巖殺掉的馬莊主身上。反正事情死無對證,而且李芝生竟然還藉機要抄了馬家莊,馬莊主的萬貫家財,自然要落在他的手中。或許是為了避嫌,李芝生要潘師爺和何捕頭去抄家。這是一個大肥差,潘師爺和何捕頭定然會從中揩油,但是大半錢物必定會落在李芝生手中。
厲秋風卻是另一番心思,他知道馬家莊已經被柳生宗巖控制在手中,莊中的首腦人物只怕大多都是柳生一族的殺手易容假扮而成。柳生宗巖殺掉馬莊主,固然是因為馬莊主卑鄙無恥,反覆無常,用之無益,另外也是因為馬家莊已經被柳生一族淘空了,不必再利用馬莊主來操控。可是李芝生和潘師爺這兩個貪婪成性的蠢貨卻不知道此事,還以為可以趁機抄了馬莊主的家,大發一筆橫財。就算李芝生、潘師爺和何捕頭能夠平安離開這裡,他們若是派人去馬家莊抄家,只怕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見李芝生向著他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說道:“厲大人,方才的事情您也看到了,是馬老四這個惡賊在背後搗鬼,誣陷下官。下官雖然比不得包青天,卻也絕對不會魚肉百姓。若是大人還要在東遼縣盤桓數日,下官願意陪著大人一同前往馬家莊查抄馬家。”
厲秋風心下雪亮,知道李芝生為了堵自己的嘴,故意邀請自己一同去抄馬莊主的家。對於大小官員來說,抄家都是難得的美差。厲秋風心想這個齷齪官兒當真是卑鄙到了極處,自己在京城見過的貪官也不少,卻沒有一個像李芝生這般下作。他故意裝作思忖的模樣,皺著眉頭想了片刻,這才對李芝生道:“這是貴縣的事情,與本官無關。本官另有要事,就不妨礙貴縣辦案發財了。”
李芝生聽厲秋風拒絕了自己,正要說話,卻聽柳生宗巖哈哈笑道:“你這個狗官,死到臨頭還想拉厲少俠下水,真是痴心妄想。實話跟你說,你的惡行不只傳到了遼陽知府衙門、遼東巡撫衙門,就連京城吏部、刑部、兵部也都知道你的惡名。前幾年吏部就要罷你的官,刑部和兵部還要將你抓到京城去治罪,可笑你絲毫不知道,還在這裡作威作福。是老夫派人到京城和遼陽,花了不少銀子上下打點,這才保住了你的官位。”
柳生宗巖話音方落,不只李芝生心下大驚,厲秋風、蕭東等人也是迷惑不解,不曉得柳生宗巖為何要力保李芝生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大貪官。只聽柳生宗巖說道:“李大人,你到東遼縣來做官之後,每日裡只顧著刮地皮,喝花酒,弄得天怒人怨,自然沒有心思辦什麼正事。咱們藏匿在東遼縣,巴不得有你這樣一個卑鄙無恥又昏庸無能的王八蛋來做知縣。”
柳生宗巖說到這裡,故意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說句實話,老夫極為討厭李大人,還有這位潘師爺。可是為了大局著想,還不得不花錢替你這個王八蛋擺平麻煩。老夫忍了這麼多年,你以為是一件容易事麼?”
柳生宗巖說到這裡,聲音變得陰森恐怖。李芝生只覺得心下一寒,正想說話,只見柳生宗巖雙眉一挑,右手在桌子上輕輕一拍,一根筷子跳了起來。柳生宗巖伸出右手,若無其事地在筷子上一拂。只聽“嗤”的一聲響,那根筷子如同利箭一般,疾向李芝生飛了過去。
李芝生不懂武功,哪裡避得開激飛而至的筷子?只聽“噗”的一聲,筷子已然刺入李芝生的咽喉。只見李芝生雙手捂住咽喉,喉嚨中“嗬嗬”作響,身子抖如篩糠,一步一步向後退去。待到他退了三步之後,雙眼驀然間睜得老大,隨即眼神黯淡了下來,身子直直地向後倒去,“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