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愷之笑著頷首,“好了,用不了多久,我們蔣徽便還是當初那個蔣徽。”
蔣徽對此倒是無所謂,“我只盼著,有些人別一看到我就滿臉同情。要是那樣的話,還不如譭譽參半的情形。他們是誇是罵,我真不在乎,你們覺得我沒大的過失就行了。”
程愷之無奈,“這叫什麼歪理?你是才女,一直頂著個壞名聲怎麼行?不相干的人,別見就是了。但凡見到,他會同情你,你就不會同情或是嫌棄他的同情麼?”
蔣徽逸出愉悅的笑聲,“知道啦。就照著我哥指的道兒往前走。”
“這還差不多。”程愷之拿過佈菜的筷子,把涮得恰到好處的鹿肉片、鮮魚片夾到她碗裡,“小饞貓,多吃點兒。”
“嗯!”
吃到中途,房門被人推開,唐修衡走進來。
“哥。”蔣徽驚喜又意外,“今兒不忙?”
“不忙。”唐修衡笑著走到桌前。
蔣徽給他搬過一把椅子,隨之進門的夥計加了一套餐具。
“今兒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找誰誰不在。”唐修衡落座,一面慢條斯理地說話,一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到巳時手邊就沒事了,去程府找愷之,不在;又去找你和飛卿,也不在——飛卿和薇瓏跑書院去了。”
“是麼?”蔣徽和程愷之異口同聲。
唐修衡喝完一杯米酒才道:“我問了劉全兩句,說是倆人對著薇瓏新畫出來的圖起了興致,跑去書院對著實地商量去了。”
蔣徽與程愷之莞爾。
唐修衡對蔣徽道:“吃完飯,帶我們去凝香閣瞧瞧吧?師母、我娘是一個意思,讓我帶些鋪子裡的香露回去,有機會就推薦給同好。對了,我娘現在禮佛,有上好的檀香吧?”
“有。”蔣徽道,“其實也不用特地幫我……”
唐修衡睨著她,“又不是東西不好。你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就該早些盈利。”
“好吧,知道啦。”蔣徽笑起來,繼而故意道,“去鋪子取東西,你是要買,還是白拿啊?”她知道,修衡哥出門的時候,很少會帶銀錢。
果然,唐修衡聞言先摸了摸袖子,少見的尷尬地一笑,“我還真是一文錢都沒帶。只能白拿了。”
“本來就是拿走就行的事兒。”蔣徽道,“你要是買回家,我跟你翻臉。”
唐修衡笑著起身,倒滿三杯酒,舉杯道:“這杯,為我們解語生意興隆。”
程愷之補一句:“財源廣進。”
“借你們吉言。”蔣徽笑著,與兩個哥哥同時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晚間歇下之後,蔣徽和董飛卿說起白日裡的事。
董飛卿道:“薇瓏瞧著後花園有個四進的院落,適合我們住——她是不想我們書院家裡來回跑,大多數時候,不如住在那裡。她想改建得與這宅子相仿,我去看了看,可行。”
“會不會太耗費時間啊?”蔣徽說,“天太熱了,你們倆可不能由著性子折騰,工匠會太辛苦。”
“知道。”他笑,“跟她說好了,到秋日再監督著工匠抓緊行事,眼下只讓他們照先前的章程走。”停一停,捏了捏她嘴角,“聽你這意思,把我們倆當什麼人了?”
蔣徽就笑,“不是怕你們倆又跟以前似的較真兒麼?”
“不會了。薇瓏有修衡哥管著,我對改建書院,是隻要看得過眼就行。”他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著她,“你一整天都特別高興的樣子。”
“是啊。”蔣徽如實道,“等到開林哥回來,我興許要比今天更高興。我們團聚了,就和小時候一樣,不高興才怪。”
是,就和小時候一樣,她依然是哥哥們寵溺著也尊重著的解語,他們兄弟之間,依然是沒大沒小但也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