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親事的另一方顧鴻飛,完全沒有周靜珊的好心情,好幾天都沒精打采,連府邸也不回,常留在江予莫的班房裡喝悶酒吐苦水。
江予莫下午沒什麼事,回到班房,聞到滿室酒氣,又見顧鴻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便打趣道:“要做新郎官兒了,怎麼總是要赴刑場的樣子?”
“我情願上刑場挨一刀。”顧鴻飛歪在江予莫的床上,看著手裡的酒杯,想看出花兒來似的,“等成親後,她少不得讓晉王往死裡折騰我,要是再撒著歡兒地惹事,那我還不如現在就抹脖子。”
江予莫笑而不語,腹誹道:該,你這種貨色,也該有個剋星治治你了。
“不說這些了,一說這些就頭疼。”顧鴻飛的視線慢悠悠地轉到江予莫臉上,“佟家的事兒,你聽說了沒有?”
“沒有。”江予莫知道,但是不想跟他說這些,只盼著他快點兒喝得倒頭就睡,省得跟他絮絮叨叨到半夜。煩。
顧鴻飛對這個話題卻是興趣濃厚:“佟家可真是……亂七八糟一堆人。太子妃這命真不怎麼樣——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往後要是跟孃家鬧翻,長輩的事傳到她耳朵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哦?”江予莫心念一轉,親自找出一小罈陳年竹葉青,給顧鴻飛倒了一杯,“我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像是上樑不正呢?關鍵是下樑也沒歪啊。”末一句自然是故意加上去的,勾著顧鴻飛繼續這話題。
“下樑還沒歪?”顧鴻飛看傻子似的看著江予莫,“太子側妃和那個風流寡婦害得太子妃成了什麼樣兒你沒聽說麼?”
“還真沒有。”江予莫繼續裝耳根清淨之輩,“你知道?”
“當然了!”顧鴻飛坐直了身形,雙眼放出光彩,把昨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這事情今日都傳開了,鬧得滿城風雨。”
“原來是這樣。”江予莫嘆息道,“太子側妃一個女孩子家,心思怎麼那麼壞呢?總不能是她的母親教壞了她吧?不應該啊,榮國公是怎樣的人?他可是文華殿大學士,性情最是忠厚耿直,怎麼能縱容眼皮子底下出這種事?”他瞧得清清楚楚,顧鴻飛醉了,醉了之後最喜高談闊論,只要你跟他搭話,他能跟你徹夜長談。
顧鴻飛不屑地撇了撇嘴,“得了吧。他年輕的時候在外遊歷過幾年,你知道他那會兒是什麼德行?簡直要不得!”他一口乾了杯裡的酒。
江予莫立刻給他斟滿。
顧鴻飛頷首一笑,算是道謝,繼續道:“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不是東西,在身邊來來去去的女子太多。可不管怎麼著,我是實心實意地喜歡過她們,後來沒緣分了有什麼法子?分道揚鑣之後,我一個個的妥善安排她們的下半生,能幫的始終不遺餘力地幫襯。而之後到我身邊的女子,我自認也對得起,起碼不會對著一個女子,心裡還記掛著以前的人。”
“是,是這麼回事。”江予莫面上好脾氣地笑著應聲,心裡卻想你個混賬能不能說正題?
“可他榮國公呢?”顧鴻飛扯扯嘴角,“醜事都快被他做盡了,成婚前跟那個寡婦不清不楚的,他三弟故去之後還是百般糾纏——哪裡是個人?那個寡婦還算好的,起碼他還照顧著,遊歷時遇到的幾個女子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遇到了那麼個始亂終棄的東西。”
能被顧鴻飛這樣看不起的人,可見實在是壞到家了。江予莫眼神專注地看著他,“還有這等事?是真的麼?這種話咱們可不能亂說。”
顧鴻飛睜大眼睛,“我怎麼會亂說呢?多少人都知道的事兒,只是你年紀太小,心思太單純,不知道罷了。榮國公腦子裡在想什麼,我真是弄不懂。以前京城生意最紅火的積翠坊你總聽說過吧?知道是誰開的麼?是他當年始亂終棄的桑嬈開的,那女子也是個痴心人,為了那麼個男人自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