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姬徹一到衙門就看見一群候在門口的民兵娘子們。
為首的夏鸞一見姬徹就迎了上來。
“姬大人,我們已知曉了軍資一事,我們本是從武之人,本想著此生再報國無門,只能在田地裡刨食,大人能給我們個再回武場的機會,姐妹們都感激不盡。保家衛國本是職責所在,還請大人不要解散民兵,我們自負伙食,這些年大傢伙也略有些盈餘,我們自己出資也要堅持把它辦下去。”
立刻有人接話,“對呀大人,山匪來犯,那些個大戶倒是有深宅屋堡,最後死的傷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這民兵營可不能散呀!”
“民兵營不能散!我們都同意!”
大家的聲音越來越統一,一浪高過一浪。
姬徹揮手讓大家安靜下來,“大家說的我都知道,我現在就可以給大家一個準話,民兵營絕不會散!”
娘子們瞬間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
姬徹還有話說,夏鸞趕緊控住場面,讓大家聽她說。
姬徹:“我今天想問問大家,你們有沒有受過白守業家欺負的,或者是知道什麼冤情的,全都可以告訴我。姥子我不但要辦民兵營,還要為大家主持公道!”
清湯大姥姥!!!
到晚上的時候姬徹已經收集了不下百條的罪行,而且最重要的,她要去見一個人。
榴縣的大牢陰暗潮溼,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息,幽深昏黃的走廊像通往某種野獸胃袋的食道,讓人十分不適。
姬徹跟隨舉著火把的獄卒穿過幽長的走廊,終於在一個牢房前停下了腳步。
獄卒:“大人,就是他。”
獄卒將油燈點燃,又挑了挑燈芯讓火光更亮些。
藉著火光,姬徹看清了牢房中的那人。
那人手腳上帶著沉重的鐵鏈,白淨的腕子被鐵枷磨出了一圈血痕,他就這麼靜靜地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目光淡然,好像世間的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月光從牆上的小洞裡漏下幾縷,映得他單薄囚衣上的血痕更加觸目驚心。
獄卒開啟牢門,姬徹走了進去,“你就是招妹?”
裡面那人慢慢轉過頭,眼神不悲不喜,木木地點點頭。
姬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柔和一些,“聽他們說,你是白守業家的佃戶,她逼死你的母親父親,還想強暴你,你拼死不從打傷了她,於是她惱羞成怒狀告你偷竊主子財物,將你痛打後丟進死牢,可是真的?”
招妹怯生生地看了那獄卒一眼,不敢說話。
獄卒趕緊道:“這是我們榴縣新上任的知縣大人,青天大姥姥,特地來替你伸冤的,你可別不識好歹。”
姬徹對獄卒道:“你先下去吧,我來跟他說。”
獄卒應聲而退,姬徹柔聲道:“我剛才問你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招妹低頭看著腳尖,小聲道:“是真的又能怎麼樣呢。”
姬徹蹲下來,“我想替你死去的親人報仇,為你伸冤翻案,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沒用的。”招妹搖搖頭,臉上了無生氣,“我已經沒什麼好處能給了,大人為什麼要幫我?”
姬徹毫不掩飾,“實話跟你說吧,姥子跟白守業結了樑子,想靠你的案子整死她,你要是同意,我就幫你伸冤,你能報仇,我心裡也舒坦,怎麼樣?”
姬徹深知,要是自己說些什麼為民除害的高談闊論,對方反而難以相信,她只有這麼赤裸裸地說出自己的目的,直接打明牌,告訴你我也有私心,咱倆在一條船上,這才能一擊攻心,獲取對方的信任。
果然,此話一出,招妹的眼中立刻有了光,撲在地上直磕頭,引得手腳上的鏈子噹啷作響。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