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強這次一共帶來了兩本書,兩本手札和三幅畫。都是他祖父的收藏。
老人去世後,老宅空置疏於打理,以至於颱風過境導致存放文寶的耳房漏雨都沒人發現。
裡面存著的書畫古籍在潮溼的環境中放了兩年多,就成了眼下這副模樣……
從徐嘉強的介紹中能聽出來,他祖父的收藏應該相當豐富。受損的多半不止這次帶來的七件。
剩下的也許受損沒這麼嚴重,在內陸以外的地方尋找高人修復了。
也許這次只是個試探。如果內陸沒有罰沒,或是追查這些古物是如何流出去,榮寶齋也確實有實力修復這些受損嚴重的寶貝,後面應該陸續還會有別的送來。
接待曲卓三人的榮寶齋領導仔細檢查過七件東西,說長時間置於潮溼環境,材質已經腐敗黴壞,後又被烘乾晾曬。
眼下已經極為脆弱了,直接翻開或者展開,將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更有可能徹底損毀。
榮寶齋這邊的解決辦法是,根據不同材質,用特製的藥水浸或者慢蒸。
待材質和粘粘軟化,再由經驗豐富的老師傅邊修邊展。全部展開後,做進一步修復。再用藥水固化,重新裝訂和裝裱。
這個過程會非常的慢,只初步的浸或者蒸,就需要三到五天。後面需要多久才能修復,要視情況而定。
另外,能修復到什麼程度也不好說。要等看到書、畫和札內部的實際情況,才能做出判斷……
東西已經送來了,徐嘉強自然沒有二話。只是聽說修復時間會很長,搞不好要三五個月甚至更久,不由得一陣為難。
曲卓見狀說:“這樣,你安心待幾天。等這裡的修復師對書畫內部的受損程度有一個判斷,初步確定能不能修,能修到什麼程度就行。
後面的事交給我,修復完成我負責安排,一定周全的送去港島。”
“吼啊。”徐嘉強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曲卓的手,激動的說:“多謝麴生,實喺太謝謝啦。”
“不要客氣。既然你表哥把事情託付給我,我一定負責到底。”曲卓拍了拍徐嘉強的胳膊,看向榮寶齋的領導:“師傅,麻煩您儘快安排。徐先生在港島的公務特別繁忙,沒辦法在咱這邊滯留太久。”
“稍安勿躁,我打電話聯絡幾位行家。先斷一斷年代和材質,才好權衡著進行下一步。”榮寶齋領導說話間拿起電話,連著打出好幾通。
後面的一個來小時,不大的辦公室裡陸陸續續來了好多老頭兒。
有榮寶齋的修復師傅,也有故宮博物院的專家,還有清北考古系和歷史系的教授。
有意思的是,趙教授和王世襄也來了。
趙教授是研究古建築的,對書畫只是愛好。是博物院把電話打到五號院,給王世襄安排任務。剛好趕上趙教授今天沒課,來五號院檢查工程進度。好奇之下,跟著王世襄一起來了。
老王頭兒這趟是來完成院裡交給他的任務,模樣神情看起來賊嚴肅。別說,還真有點專家學者的意思。
當然了,這種感覺僅限於不瞭解他的人。
瞭解他性格的曲卓瞅著,總是忍不住的想笑。逮到機會就偷偷衝老爺子皺鼻子眨眼……嘿~別說,老頭兒硬是能繃的住,直接把某人當空氣。
趙教授看不下去了,暗暗瞪了曲卓一眼,用口型訓斥:“別胡鬧!”
曲卓縮了縮脖子,在角落裡坐著聽一幫老頭瞎討論。
不能說瞎討論!
但凡被喊來的,都是真正有兩把刷子的業內行家。
比如曲卓“摸”過的那本黃帝內經·靈柩……老頭兒們可沒有“掛”,雖然分辨不出書皮上的字是什麼。但愣是透過紙張的纖維密度和粗細,判斷出是檀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