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錦城,天氣依舊熾熱,古樂社團活動室內卻彷彿是另一個世界。
一群青年男女圍在一個彈古琴的男生周圍。
男生在陽光下白得發光,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米色褲子,黑色碎髮有些微微卷曲,低垂的眉眼顯出濃密纖長的睫毛。
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瘦弱,肩膀雖然寬卻很薄,胳膊細白,左手手腕上帶著一串沉香手串,瘦長白潤的十指在琴絃上輕攏慢捻,悠揚婉轉的音樂流淌出來,如清涼的溪流一般帶去人心底的燥意。
一曲畢,男生單手輕按一下琴絃,抬眼朝周圍的人微微一笑:“獻醜了。”
“你管這叫獻醜?淮煦,你也太謙虛了,我們連曲子都還沒練熟呢,你就已經能盲彈了。”
“就是,這才幾天啊,不愧是錦大的古琴王子!”
“只要有你,我們一定會是校慶匯演上最受歡迎的節目。”
淮煦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接話,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社長見了,善解人意道:“既然你都已經能盲彈了,有急事的話就去忙吧,我帶著他們繼續練就行。”
“可以嗎?”淮煦問,手卻已經伸向了書包帶。
“有什麼不可以的,快去吧。”社長擺擺手。
淮煦單肩揹著書包站起來,他個頭不矮,有一米八,站起來之後顯得更瘦了。
他略微抱歉地說:“那我就先走了,我發小腳崴了,我得去看看。”
說完,他揮揮手向大家告別,小跑著離開社團活動室。
剩下的幾人滿腹狐疑:
“景正懸不是參加校際籃球聯賽了嗎?崴腳了?”
“沒聽說啊,今天在咱們學校就有一場比賽,要是他崴腳了早就傳開了吧。”
“也沒準是臨時崴了,可惜,如果他不上場,咱們學校,危。”
幾人搖搖頭,繼續練琴。
淮煦沒有聽見他們的討論,小跑著往校門口走。
那些人口中的景正懸就是他的發小,在校外有房子。
兩人是鄰居,從小一塊玩,幼兒園到高中一直都是一個班,大學才因為專業不同進了不同的院系。
淮煦從小體質弱,特別容易生病,耳濡目染的對醫學產生濃厚興趣,學的臨床醫學,本碩博連讀。
景正懸家裡是做生意的,家大業大,他又是獨苗,自然得學金融畢業後繼承家業。
說起他的發小,也是個神人。
193的帥哥,要個頭有個頭,要肌肉有肌肉,看著特別健碩,可愣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脆皮,從小到大不是感冒發燒,就是磕磕碰碰,特別不讓人省心。
他生病還不吃藥,非得淮煦過去照顧他才行。
淮煦還偏偏是個特別有同情心的人。
他自己身子骨弱,幾乎是在藥罐子里長大的,深知生病的痛苦,根本見不得身邊的人生病難受。
所以到後來為了方便照顧,他直接讓景正懸住進自己房間。
景正懸還有個更神的地方,那就是他生病的時機總能恰好避開淮煦生病的時候。
細說起來,其實景正懸照顧淮煦的時候更多。
淮煦抵抗力差,脾胃不好,還有低血糖和先心病,日常生活需要特別注意,每次他一生病,景正懸比淮煦媽媽照顧得還要精心。
所以每次景正懸一病,淮煦就特別愧疚,總覺得是自己把病氣傳染給了發小。
跑到半路,淮煦臉色已經微微發紅。他是不能劇烈運動的,因此即使是跑步,他也只能小步慢跑,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氣喘吁吁的。
他從書包側兜裡拿出一顆水果糖放進嘴裡,這還是景正懸怕他低血糖特意放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