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歪一會兒,脫了外衣正準備躺下來,就聽見外頭有人輕輕地喊她:“娘娘,我可以進來嗎?”
珍珠聽著聲音有些耳熟,當下就應道:“進來吧。”
房門“吱呀”一聲地開啟了, 周夫人從外頭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青色布衣,頭上只帶了一支細細的金簪子,除此之外別無飾物, 眼簾下有淡淡的青黑色,瞧著神色黯淡而憔悴。
珍珠披上外衣,客氣道:“姐姐,過來坐,我瞧著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不睡一會兒。”
周夫人坐下來看著珍珠道:“我有些話也沒處去說,在你院前徘徊了好一會兒,見沒人在門口守著就進來了,叨擾你了。”
珍珠腦中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兆,總感覺周夫人會說出一些讓她不知所措的話來。
因此,她推脫道:“姐姐,我年紀小,許多事情也不是很懂,你若是有什麼難題,我聽聽倒是行的,未必能幫上什麼忙。”
周夫人的眼中透出悽楚,她慢慢地道:“曲公子他如今身在大牢,除了我之外怕是無人惦念他,思來想去除了娘娘之外再無人能求,娘娘能不能幫我同王爺說說,讓我去探視他,就算把我打入大牢侍候公子也是行的!”
珍珠聽後,深覺驚憾,心道:她怕是已經痴了,傻了,要是放她去牢裡侍候曲文鈞,周大人頭上那頂綠帽子就戴穩了,這事她無論如此也不能答應。
她勸她:“周姐姐,你已經嫁人了呀,你要是這麼做,周大人怎麼辦,還是三思吧!”
周夫人咬牙切齒恨聲道:“我要同他和離!”
她的語氣中透著怨氣:“當初爹孃也沒把我放在心上,見我年紀大了,便將我隨意嫁人。我也曾想過一死了之,只覺有些無臉見人,這才忍了下來。原以為周子耀科舉出身,是個文人,卻不料他好大喜功卻沒什麼真本事,如今這番光景,我又何苦再追隨他,和離也是早晚的事。”
珍珠一個頭二個大,這種事情她哪裡搞得定,不由地念叨起王大福來:該死的傢伙,關鍵時刻死到哪裡去了,快來救他家娘娘啊!!
周夫人怨氣沖天,絮叨了許久。
半響才反應過來,見珍珠一直也沒接話,訕訕道:“我是不是煩到娘娘了,奴家只想去侍候曲公子,求娘娘成全!”
她怎麼成全。
她怎麼有本事成全。
珍珠只想吐一口老血,只盼著周夫人坐煩了,趕緊走人。
可恨周夫人好像鐵心了,見珍珠不答應,死坐著也不肯走。
珍珠正為難著,門又重新被推開了,裴昶然身著一身寬袖大袍,從外頭款款地走進來,冷臉沉聲道:“周夫人,你這是幹什麼,欺我珍珠年幼不懂事嗎?你若是繼續在這裡死賴著不走,我便叫人把周大人請過來,將你帶回去!”
周夫人渾身抖了抖,走到裴昶然面前,“撲通”跪下來道:“王爺,請王爺成全奴家,奴家真心想去侍候曲公子,求王爺為奴家做主與那周子耀和離。”
她說著珠淚橫流,眼巴巴地瞧著裴昶然。
珍珠在一旁看了真心有些手足無措。
裴昶然冷臉默然看了她一會兒,出門叫人,片刻後裴三與裴一進來,把周夫人給拖出去了!
珍珠只覺頭皮發麻,睏意全無,看著僵坐在一邊的裴昶然生生打了一個冷顫,他情緒中的冷空氣都發散到空中了,如同在她身邊安了一個大冰窖。
裴昶然坐了一會兒,無意識地提著放在桌上的茶壺想倒杯水喝,不料入手輕飄飄的,竟是一把空茶壺。
珍珠戰戰兢兢地道:“爺,我叫人去給你泡壺熱茶來!”
裴昶然低低地應了,珍珠趕忙把身上的外衣穿整齊了,準備出去叫人泡茶。
見她一副手忙腳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