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裴昶然等人迎到他府上安頓,五百精兵則去了兵營中休憩。
陳平的夫人是位身形圓潤的夫人,圓盤大臉極好相處,珍珠被安排在指揮使府上最大最明亮的房間,距離他夫婦兩人就隔了一個小小的圓洞門。
裴昶然被陳平迎去喝茶敘話。
茶過三巡,陳平面露難色,支吾了半天道:“王爺,下官受人之託有個不情之請,求王爺成全。”
陳平府上的茶很香。
院落打掃的很乾淨,僕人們恭敬地站在一旁,遠處有風從窗戶中緩緩地吹進來,天氣極好極涼爽,雲在近乎透亮的藍色天空中漂浮。
裴昶然嗅嗅杯中的茶香,一雙眼睛冷冷的瞧著陳平,這樣的深秋落葉尚且悠然飄落,他陳平滿頭大汗是要作甚?
他不為難他。
裴昶然道:“你且說來聽聽。”
陳平不自然地摸了一把額頭就快流下來的汗水,低著嗓子道:“我聽說曲公子叛國了,他如今被五百精兵帶去兵營關押著,下官與他有一面之交,想去探望他,和他說幾句貼心話。”
“哦?”裴昶然道:“剛才我明明聽見你說受人之託,莫非本王的耳力出了什麼問題?”
陳平只覺數百隻螞蟻在他身上啃咬,這事真叫他為難,卻不得不辦。
他咬咬牙道:“王爺沒有聽錯,您想必也知道,下官的恩師乃成國公曲建章曲大人,如今曲大人也已知曉此事,下官就是受他所託,與曲公子說上幾句。”
裴昶然沉聲道:“你既已知他通敵叛國,又何來知心話可說?你若是貿貿然把他放走,可知會有何等後果?”
陳平抖了抖,顫著嗓子道:“下官萬萬不敢啊,下官尚有妻兒,且好不容易才做到如今這個官職,那敢做出此等事來,這不是要掉烏紗帽的事兒嘛。”
“那就別去!”裴昶然舉起杯子喝了口茶。
陳平苦著臉道:“下官也不想,可曲大人說,下官若是不去,便是那知恩不報的小人,今後就等著夾著尾巴過日子!”
“呵呵。”裴昶然怒極反笑。
他道:“你怕曲建章,本王卻是不怕他,不準去!要是被我知曉,你也一樣等著夾著尾巴做人!”
陳平夾著中間難做人,悶了半天豁出去般道:“如此,下官就把話帶給王爺如何?”
“哦?“裴昶然道:”你且說來聽聽,曲建章想與曲文鈞說些什麼?“
“這是原話。”陳平道:“文鈞我兒,自你嬰兒時便到我府上,從小到大不曾缺過吃喝銀錢更是甚多,奴婢小廝也不少,本候請了多位西席教你,原是盼你有出頭之日,卻不料盡數棄予流水,如今你既已走到如此地步,本候盼你好自為之,且莫拖累了曲家。”
裴昶然聽完這話,面色怪異,喃喃道:“曲建章居然會這麼說?”
陳平道:“是啊,下官也覺得這話叫人聽了甚是心寒。”
第44章 回京城
裴昶然沉默了片刻道:“既如此就叫本王的親兵陪你前往兵營, 把這話說給他聽聽, 本王倒想知道, 他聽了這話會作何感想。”
陳平站起身來, 行了一個彎腰禮道:“如此,下官謝過王爺了, 多謝王爺體恤。”
“嗯。”裴昶然道:“你去吧, 快去快回,本王等你回來共進午膳。”
陳平轉身出了門, 裴昶然依舊在坐在原地,彷彿老僧入定了一般。
他翻來覆去的回想曲文鈞種種異常之處,只覺越想越覺得其中甚是詭異。
這邊,陳平夫人陪著珍珠到了房中休憩, 見她只帶了一個小廝,便留了一個丫鬟交代了幾句告退了。
珍珠這一路下來,也著實有些累著了,洗了把臉準備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