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似的。
到了該跟少年縱康見面的那天,宋琪跟少年宋琪一起坐在午頭的欄杆上嚼冰棒,他看見計程車停在巷口,看見少年縱康和豆芽菜陳獵雪從車上下來,扭頭認真地對少年宋琪說:不然你別見他了,進屋去吧。
少年宋琪不理他。
在這個夢裡,少年宋琪從來都看不到他。
“嘿。”宋琪看著當年的自己趴在欄杆上吊兒郎當地跟縱康說話,“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少年縱康仰起臉,不好意思地衝他笑笑。
“啪嗒。”冰棒掉地上摔碎了。
夢境開始開始拉伸變速。
有一些畫面是宋琪曾經每個夜晚的固定節目,熟悉的殘雪與鞭炮紙從混沌的空中降下來,昭示著一切不可轉圜地開始。
哪怕夢見了一萬次,第一萬零一次宋琪仍會徒勞地伸手,試圖拽住當年那個魯莽的自己。
然後是第一萬零一次地失手。
血泊。
警車。
圍觀的人群。
慌亂的喊叫。
打不通的救命電話。
亂七八糟的醫院走廊。
見一次就想打一次的自己。
與長椅上奄奄一息的縱康。
這次與以往有所不同的一點是,走廊的另一端不是直接被撞進手術室的陳獵雪,而是一直在口吐血沫的二碗。
“哥。”二碗抹著嘴裡怎麼也擦不完的血水朝他這邊走,小綠豆眼委屈又埋怨,“又不是我弄掉的,我又沒……”
“我知道,是宋哥不好,不該把火往你身上撒,哥跟你……”宋琪慌忙去扶二碗,想跟他道歉。
在他的道歉說出口之前,二碗“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讓宋琪只掬了滿手的血水。
“二碗不,不,不行……”三磕巴在身後沒有起伏地說。
宋琪接著滿手的血扭頭看,縱康又臉色青紫地從條椅上摔了下來。
別。
宋琪立馬朝他跑過去。
我錯了縱康。
我真的後悔了。
你能不能等我一秒鐘,夢裡也行。
這是夢啊,你在夢裡也不願意跟我說一句話麼?
你沒說完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罵我也行,讓我聽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