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傳出去,長大之後還嫁不嫁人?您到底還要不要她這個孫女?”怡君端了茶,“言盡於此。您聽得進去,我們還是常來常往的親戚;聽不進去,您可別怪我這個晚輩變著法兒地給您添堵。”
“再不會了,我都記下了。往後但凡有什麼事,我都先跟我四弟妹商量。黎王妃那邊,你費心幫我周旋幾句。”蔣大太太好一番賠罪之後,灰頭土臉的走了。
——聽母親說完這些事,程詢摸了摸下巴,笑,“怡君跟您寬和敦厚的做派可不同,您居然津津樂道,怎麼想的啊?”
程夫人揚眉道:“這話說的。你要是跟你爹做派相同,怡君大抵也會跟我一樣,落個所謂的好名聲。可你太能鬧騰,她應對事情若是過於柔和,這兩年多,怕要被不少人當做軟柿子,沒完沒了地受窩囊氣。”停一停,斜睇著他,“你想做什麼?挑撥我們婆媳倆麼?”
程詢笑出聲來,“我怎麼敢。”
程夫人也笑起來,“每回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候,少不得遇見瞧著你不順眼的官員家眷,有一些沒涵養,人前就說些沒分寸的話。怡君總是四兩撥千斤,要麼就綿裡藏針,笑眉笑眼的就讓人被挖苦了卻不能還嘴。
“這樣三兩回之後,也就沒人敢在人前自討沒趣了。要是性子綿軟還了得?我們婆媳倆一進宮就要生一肚子閒氣——我在外常年和和氣氣的,真成習慣了,偶爾乍一聽到刺耳的話,心裡著急,卻說不上話。”
程詢笑道:“您這麼說我就踏實了。”
程夫人瞧著天色不早,擺手催促,“快回房吧,再晚一些,天賜又要過來找你。”
程詢稱是,行禮告退,回到靜香園。
哄著天賜睡著,洗漱歇下之後,他與怡君說起聽說的那些事。
怡君訝然,“娘怎麼會跟你說這些?”在她心裡,這些事與他無關,就像他如今在官場上有些事不需與她提及一樣。
“為了跟我顯擺,她有個好兒媳;為了讓我知道,娶到的人是塊兒寶。”他說。
怡君卻不是這樣想的,“偶爾肝火旺盛,故意給人下不來臺,難為你們不怪我。”
“往後,我的志向之一,就是讓官員家眷看著娘和你的臉色說話行事。”他語聲柔和卻鄭重,“這些勞什子的閒氣,不該是你們承受的。”
怡君笑說:“真不算什麼,權當解悶兒了。”況且,好多人已經被他嚇到,已經在看著她和婆婆的臉色說話行事了。
程詢笑著把她摟到懷裡,百般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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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百官休沐。程詢到訪柳府。
柳閣老親自出門相迎,把他讓到書房說話。
說了一陣子朝堂的事,程詢問起柳元逸:“元逸近況如何?我想見見他,他得空麼?”
“自然得空,平日不過是用功讀書。”柳閣老吩咐下人去喚柳元逸過來,繼續道,“好幾年了,神智早已恢復如常,只是身子骨有些孱弱。所幸生性好學,這兩年一直埋頭苦讀。比不了你和臨江侯世子,比起一般人,倒是不遜色。再者,姜先生時時過來小住一段日子,有他悉心教導,元逸少走了不少彎路。”
程詢心安幾分,“姜先生一直忙著書院的事兒,只能來回走動。”
“書院的事兒我也聽說了。”柳閣老笑道,“等建成了,你我跟皇上請一道旨意,從速走完官府幫襯的章程。”
“您跟我想到一處了。”
柳閣老笑意更濃,“這種對誰都有好處的事兒,我不湊熱鬧可不成。”
說笑間,柳元逸走進門來。柳閣老神色和藹地道:“這位就是程大人,記得麼?”
柳元逸行禮之後,細細打量著程詢,笑著點頭,“記得,我記得程大人。”
程詢亦凝眸看著柳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