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父女情,說起來是不相伯仲,但你同意這種荒唐的提議,便是先一步不把我當回事,我怎麼待你都應該。”
汪二小姐輕輕扯了扯母親的衣袖,“娘,我們回家吧,好麼?”她語聲顫抖,方才有多害怕,可想而知。
汪大太太微聲說“別急,別怕”,隨即帶著女兒先後對程詢、黎兆先、舒明達行禮,“這件事,還請三位給我們母女做主。”在這檔口,她對夫君的信任有限。
汪二小姐知道,自己被喚來,便是有人要當面詢問態度,盡力讓自己冷靜了一些,語氣堅決地道:“這事情,我寧死也不會答應,還請程解元、黎王爺、舒大人做主。來日姑母若舊事重提,我會在她面前斷髮,遁入空門。”
“不需如此。”程詢溫聲道,“來日此事若有反覆,你不妨請令堂派人傳話給我們,不論哪一個都可以。你們也說了,是荒唐事,那又何須為這等是非為難自己。”
母女兩個當下聽出,他與黎兆先、舒明達亦不贊同此事,長長地透了一口氣,千恩萬謝。
汪大老爺則道:“不論如何,這一趟總算是沒白來,好歹看清楚了姻親的歹毒面目。”他亦對黎兆先等三人深施一禮,繼而道辭,“小女受了驚嚇,還請三位容我失禮,先行告退。”
三人同時起身,親自送他們走出暖閣。
周國公、周夫人變成了霜打的茄子,徹底蔫兒了。
凌大老爺、凌大太太自知再無轉圜的餘地,索性豁出去了,前者道:“小女的事,周府看著辦吧。”
“我不明白,”黎兆先道,“你們為何寧肯女兒做妾,也不願她受到應有的懲戒,遁入空門?難不成是想著,她就算做妾,也能有扶正的一日?”
——很明顯,凌家就是這樣打算的。
凌大老爺忙否認:“不敢,不敢……”
程詢不屑地牽了牽唇,“你們敢不敢,我們不知道,但之前那些事情,你女兒的過錯,還沒給出交代。”
徐家、廖家今日來到周府,不方便與凌家算賬,卻並非沒有這打算——一事歸一事,你凌婉兒就算之後遭遇再慘,先前禍害他們女兒卻是事實。
此刻,程詢索性讓凌家當場給出交代。
“我也是不懂,兩家都避重就輕,到底是把誰當成了傻子。”黎兆先道,“凌大老爺,你近日做過什麼事、託過哪些人,不會不記得吧?為何這般忙碌,也沒忘吧?要不要我為這種是非,進宮與皇上說道說道?”
長興侯、英國公受凌家所託,上午把他絆住了大半天,應該是各自的兒子有把柄落在了凌家手裡。而到了下午,兩個人的兒子丟人丟到了他跟前,他們起初見到他,真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隨後的態度,不難讓他看出,他們已經看清楚形勢且做出了選擇:在他和程詢、舒明達跟前有個交代,日後呢,怕是要不遺餘力地收拾凌家。
周家、凌家還想在整件事中周旋,實在是太不明智,不知是不是徹底亂了方寸的緣故。
凌大老爺沉默半晌,行禮道:“那……就請三位給我指條路吧。”
程詢和聲道:“淩小姐遁入空門吧。”
“沒錯。”舒明達說道,“好的寺廟,錦衣衛知道幾個。至於周國公父子,日後若再有行差踏錯之處,放心,我一定會知會禮部、稟明聖上。”
兩對夫婦這才明白,三個人不是來看熱鬧,根本就是來整治他們的。
還能如何?不論怎樣的門第,也絕對惹不起程府、黎王府和錦衣衛。
沮喪之後,四個人俱是黯然稱是,凌大太太則有別的請求:“能不能讓小女在家中過完年再去寺裡清修?”
到這會兒,舒明達已經失去了耐心,涼涼地道:“這話可就有意思了,合著誰犯錯受罰還要看日子?照你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