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給他:“姨娘不舒坦,哭了好半晌……”
“不舒坦就請夫人知會外院,請太醫來診脈。”程清遠窩了一肚子無名火,睨著丫鬟,冷聲道,“找我做什麼?找我有用?”
丫鬟嚇得瑟瑟發抖,連連告罪,逃一般走了。
程清遠回到自己的外書房,繼續琢磨白日裡的事。後悔是沒用了,吃一塹長一智吧。
酉時前一刻,他回到正房。
程夫人如常行禮,隨即喚丫鬟服侍他更衣,繼而去了小廚房。今日她親自下廚,給程詢、程譯做了幾道拿手的菜。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用飯的時候,室內安安靜靜的,只聞碰瓷聲。
程夫人不說話,只是和藹地笑著,以眼色示意兩個兒子多吃些。
程清遠的視線時不時落到程詢面上。
程詢只做沒察覺的樣子,神色愜意地用飯。
飯後,程清遠知道,今晚自己只能睡書房了:正房這個斷不會有好話,那個妾室又是個心眼兒小的,今日若是過去,不定又要向他告誰的狀。不如清清靜靜來得自在。
他回了書房,做什麼都靜不下心來,索性派人把程詢喚到面前。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之後,程詢走進門來,“您找我?”
程清遠頷首,“白日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是。”
程清遠審視著他的神色,“作何感想?”
程詢答:“沒感想。”
程清遠揚了揚眉,“對廟堂上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程詢就笑,“到今日為止。”
“我如果在朝堂落了下風,於你又有什麼好處?”程清遠問道,“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的林林總總的事,但你若能告知於我,只能讓程府聲勢日隆,打下往後數十年不可撼動的根基。你已是定親的人了,難道就不想給自己的兒女鋪一條更為平順光耀的路?”
“您就算落了下風,對我又有什麼壞處?”程詢諷刺地一笑,“您都把我當成可能作弊的人了,那麼,任何事都一樣,不該再對我有指望。”
程清遠陰晴不定地凝視他半晌,“退下吧。”
“是。但是,走之前,有件事要稟明。”程詢道,“下午,我把閆海打發到別處當差了。閆海安排的那幾個埋伏在廖文詠附近的人,舒家的人抓了起來。您要是覺著他們還有用,只管去舒家把人領回來。”
程清遠瞬時沉了臉。
程詢溫和地道:“我告退了。您早點兒歇息。”走到廊間,清晰地聽到茶盞被摔碎在地的聲音。
程清遠闊步追出來,指著他道:“逆子!孽障!”有這麼給老子拆臺的兒子麼?聞所未聞。
程詢回眸,神色沉冷如霜雪。
“不孝的東西!”程清遠恨聲道,“我只願蒼天開眼,明年讓你名落孫山,日後斷了你的功名路!我寧可要一個廢物,也不想要你這般忤逆犯上的東西。”
程詢冷然一笑,“蒼天開眼這種話,您真不該說。”說著轉身,“也不怕當下遭什麼報應。”
“混帳東西!”程清遠氣得手都要發抖了,“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扔到祠堂去!”
沒有人應聲,更沒人動一下。程詢步調如常,悠然離開這院落。
程清遠瞪大了眼睛,幾乎懷疑這不是自己生活了數十載的家園。過了一會兒,憤怒消減,他清醒過來,周身的血都要凝固了,僵在原地,好半晌動彈不得。
程詢,在這段日子裡,除了廖彥瑞一事,在家裡又做了哪些手腳?怎麼都沒人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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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二,是小年前夕。
周府設宴,邀請了諸多官家子弟、閨秀。
徐巖、碧君、怡君是其中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