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疏。但是,他添油加醋地寫進去了,簡直把大哥和舅舅說成了十惡不赦之輩。”
怡君頷首微笑。透過程謹這一番言語,她看得出,程詢是完全信任三弟了,不然,程祿絕不會告訴他這麼多。兄友弟恭是好事,這一點,她挺為他們高興的。她站起身來,欠一欠身,“三弟說的,我都明白了。多謝。”
程謹忙起身,拱手笑道:“言重了,大嫂可饒了我吧。”
怡君一笑,又寒暄幾句,道辭回了內宅。
心情,是更差了。
從姐姐走之後,她就有種被人狠狠掌摑的感覺,臉頰一直燒得厲害。
現在情形再明瞭不過:程詢打心底否認甚至瞧不起姐姐的品行,所以,事前連句提醒都不肯給她。
而姐姐今日的反應、言辭……
她阻止自己深想,走進碧紗櫥,守著並排睡著的修衡、天賜做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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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蔣四太太來了,怡君親自迎到院門外,請她到東次間說話。
蔣四太太身形嬌小,樣貌清麗,眼神透著堅韌。私心裡,怡君對這女子很是欽佩,是以,最初只是做場面功夫的心思,慢慢的融入了真情實意。
年初,她和蔣四太太反覆商議之後,合夥開了一個售賣傢俱的鋪子。這是因為蔣四太太對這些很有研究,可以自己繪圖,做出樣式新穎別緻的傢俱,又認識不少打造傢俱的好手,以往不敢開,是怕家裡的人從中作梗。
怡君看過蔣四太太手裡那些傢俱的圖樣之後,很是喜歡,又覺得這是個長遠的營生,便認真張羅起來,讓阿初找合適的鋪面租下來,隨後進木料,請工匠打造一批傢俱……林林總總,著實忙了一個多月,鋪子才得以開張。
怡君出了七成的本錢,但只拿三成的紅利,畢竟,蔣四太太負責傢俱的式樣、推陳出新,她出的只是銀錢和自己的名頭。另外,少分紅利還有另外一個緣故,照實說了,蔣四太太才不再堅持平分紅利。
蔣四太太落座之後,親手把一個小小的書箱交給怡君,“都帶來了,你看看。”
“我還信不過您麼?”怡君笑著放到一旁。
蔣四太太又遞給怡君一個包袱,“上回不是跟你要了你的尺寸麼,給你做了一套衣服。”
“是嗎?”怡君笑靨如花,當即開啟包袱來看。蔣四太太做得一手好針線,繡活尤其出彩,最重要的是,衣服的樣式總有別出心裁且賞心悅目之處。
湖藍色的上衫,喇叭袖,收腰,同色的裙子,料子輕軟多褶,裙襬下方用顏色極淺的絲線繡著大朵的牡丹花。只看著便不難想見,穿上之後,行走之時,花朵是若隱若現,引人探究。
“太好了。”怡君由衷讚道。顏色是她喜歡的,似有若無的繡樣亦是她喜歡的。她笑著握了蔣四太太的手,“我可要怎麼謝您才好啊?”
“這話就見外了不是?細算起來,你幫襯我們的,我給你磕多少個頭都報答不了。”蔣四太太笑道,“你是生的這樣標緻的人,我又是長你一輩的年紀,每回瞧見你,就想變著法兒地給你多做些衣服,把你打扮得更好看些。”
“您可真好。”怡君撒嬌似的搖了搖蔣四太太的手臂。
蔣四太太握了握怡君的手,笑容真摯,“我是覺著,你穿深深淺淺的藍色、紫色都好看。這回沒敢多做,總得先瞧瞧你喜不喜歡不是?這下我就放心了,往後得空就給你做些衣服。”
“總有新衣服穿自然是好,但您可別當個事兒,針線做多了累眼睛。”
“我曉得。”
怡君起身攜了蔣四太太的手,“走,看看我兒子去。您不是總說,遺憾沒機會見到我家大爺麼?看到我兒子,就差不多算是見著他了——父子倆長得一模一樣。”停一停又小聲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