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也清楚,夫人今日有些反常,我實在是不能不多思多慮。”平時不論什麼事,婆婆都會事先命人提醒她。
紅翡思忖再三,到底是把程清遠的全盤打算如實道來。
怡君沉默一會兒,嘆了口氣,“難怪。我知道了。”
紅翡好言好語地寬慰一番,道辭回了正房。
怡君歇下之後,靜下心來,考慮程清遠離京遠遊的事。
站在婆婆的角度考慮,的確是難以接受。少年夫妻老來伴,不知道夫君何時回來,甚至拿不準他還願不願意回家,那……
站在程詢的角度考慮,便是心裡亂糟糟,想不出個所以然。
算了,橫豎是任誰都無能為力的事,她想再多也於事無補。
她翻個身,放空心緒,讓自己快些入眠。
翌日一早,朦朧間,她聽到程詢的腳步聲,揉了揉眼睛,翻身望向床帳外,隱約看到他的身影,輕聲喚他:“阿詢?”
程詢嗯了一聲,笑微微地到了床前,“想看看你再去洗漱更衣,卻把你吵醒了。”
“沒有的事。”怡君笑著坐起來,伸手握住他的手,“就盼著你回來呢。”
程詢連同被子把她摟到懷裡,也不管是不是會弄皺官服,“跟皇上下了幾盤棋,期間只是聽著皇帝跟楊閣老說話,什麼事都沒有。”略停一停,又問,“怎樣?昨日何時睡的?有沒有不舒坦?”
“沒有。”怡君審視著他略顯疲憊的面容,“你跟皇上,是不是一整夜都下棋了?”
程詢頷首,“少睡一晚而已,算不得什麼。”
怡君失笑。也是啊,這些男人,可不似她們這些嬌養著的閨秀,精力充沛得簡直到了嚇人的地步。她摸了摸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你離府之前,還有一檔子事。我跟人打聽過了。”
程詢沒瞞她,簡略地說了說,“怎麼都沒法子的事兒,順其自然吧。你別放在心上才好。”
“我只是心疼娘和你。”怡君輕聲說。
“知道。”程詢輕輕地拍著她,“到時我妥善安排就是了。”
怡君凝視著他的眼睛,想探究他真實的情緒,他卻低頭吻一吻她的眼瞼,她本能地闔了眼瞼。隨即,他捕獲她的唇,輾轉綿長的親吻著。
不想讓她探究到,他心頭那些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已經這樣了。那就這樣吧。
廝磨一陣子,程詢柔聲說:“你再睡會兒,我去書房。”
怡君點頭。
程詢轉到小書房,親自清點宮人送來的兩大箱子公文卷宗。
一整夜,皇帝與他對弈期間,都在與楊閣老說話,起先只說景家、石長青相關的事,後來所說一切,都與吏部相關——楊閣老早年曾在吏部做過堂官,皇帝要他說的,都是身在吏部的心得。
皇帝本沒必要了解這些,之所以讓楊閣老詳談,自然是讓他聽一聽,取其精華,日後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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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皇帝臨朝的同時,程詢被提拔到吏部,做了正五品吏部郎中。
朝臣聽說這件事,有不少人打心底不滿:再有才也是一樣,不到一年就成了朝廷五品大員,進到六部之首的吏部行走,皇帝的偏袒之心未免太重,把一年一年熬資歷的人置於何處了?
只是,不滿歸不滿,當著皇帝的面兒,一個字都不敢說。景家那場腥風血雨過後,他們看到皇帝心裡就發毛。
二月初四,楊閣老的請罪摺子送到內閣,轉呈皇帝。
皇帝總算給了明確的批示:雖怪他失察,卻顧念楊家多年報效朝廷的情分,沒有降罪。
次日,石長青栽贓誣告次輔一事公之於眾,皇帝下旨:石長青處死,與景家父子一同行刑,石家其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