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貌才學,世人為她不值的那些在她看來,都是可以無視的繁文縟節。
只有程詢知道,如果石長青還能活到前世那個歲數,為他生下長子的女人,還會為他生下一個女兒,兄妹兩個日後會養在楊家閨秀名下。
石長青的長子石楠,在前世得了修衡的賞識,最風光時,官拜京衛指揮使。也是這個人,和胞妹石婉婷一起,帶給了修衡、薇瓏一場紛擾——說是打擊也不為過。
那情形,一如先前的景鴻翼觸犯了皇帝的底限,帶給了皇帝從沒想到過的意外、心寒和憤怒。
前世的石長青相關諸事,程詢所知甚少,只記得石長青來找過父親兩次,離開時都是失魂落魄的。沒過多久,抱病在床,拖了兩年故去。他沒當回事。
到這上下,石長青找上門來,他就知道,自己全不需在意,父親願不願意都得出手,區別只是力道的輕重。
他沒料到的是——“石長青已被打入詔獄,絕無可能翻身。您這次下手之狠,我真沒料到。”
程清遠微笑,“尋常與我往來的人,斷不會走到石長青這一步。被我利用過的人,通常都能從我這兒得到相等甚至更多的益處。石長青這種是例外,他是我的敵人。
“今日,我把手裡關乎他的物證交給了柳閣老。人證也在,身在何處,也如實告知柳閣老和錦衣衛指揮使。
“這麼多年,我在親筆書寫的信件之中,都會留下固有的記號,有的是可以模仿,有的則是尋常人想不到或是不會留意到的。
“說到底,我能幫自己的,能幫你的,不多了。”
柔和的燈光之下,程詢凝望著父親。
程清遠把面前的公文袋推給程詢,“這是我寫給舊部、親信、利益往來的官員的信件。送到他們手裡之日,便是劃清界限之時。”
程詢微微挑眉,卻沒有去看的興趣。都知道的。那些人,他都知道,那些人與父親的往來,更是一清二楚。他不知道的,只是石長青這樣的人。“那很好。”他說,“但是,您這樣做,到底是做的什麼打算?”
程清遠卻道:“眼下,我倒是很好奇,石長青偽造的那封信裡,到底說了些什麼。”
程詢如實道:“詬病開國皇帝定下的律法,最重要的是,其中的一頁,幾行首字相連,是推翻本朝、光復上一個朝代的意思。”
程清遠失笑。
程詢也笑,“能讓人家族堪憂的信件,也只能是這類東西,出不了新意。”
“萬幸,皇上聖明。”這一點,是程清遠如何都不能否認不能不慶幸的,“換一個心胸狹隘的君王,我與石長青,都要落得個身首異處。”
“您早就知曉皇上的性情,不然也不會那麼早就順勢給石長青、楊閣老挖了個大坑。”
程清遠預設。
程詢沉了片刻,再一次問道:“你眼下是什麼打算?”
程清遠意味深長地凝了程詢一眼,“我還能有什麼打算,不過是辭官致仕。聽蔚濱說,皇后娘娘快不行了,國喪前後,我就會上致仕的摺子。”
“除此之外呢?”父親說的都是程詢意料之中的事,而意料之外的,又會是什麼事?——透過石長青一事,還有父親的態度,讓他隱隱生出一些預感。
程清遠斟酌片刻,決定如實相告:“我曾與章天師有幾面之緣,致仕之後,便出門尋訪他,順道看一看民間疾苦。”
程詢追問:“打算出去多久?”
“不知道,看心情,看際遇。”程清遠說。
“……”程詢沉默片刻,說,“您跟娘說過了麼?”
“明日起,再跟她說起也不遲。”
“娘絕不會同意。”
程清遠反問:“我何時真的在意過內宅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