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對白深一拱手道:
“舉手之勞而已,在下實不敢奢求報答。在下此來,是奉一位當朝高官的吩咐,與白大人談一樁大生意,不知可否讓白大人先屏退下人?”
當朝高官?聽到這四個字,白深立即警覺起來,而且可以察覺到眼前的安仕黎此行別有深意,不是簡簡單單報個恩怎麼簡單。出於謹慎,白深讓下人把茶上上來後就都退下,然後白深還檢查了一番屏風,見屏風後也沒有藏人,他才警惕地看向安仕黎,說道:
“好了,閣下有話不妨直說,在下實在想不明白,在下這樣的微末賤商,能得哪位高官的青睞。”
白深抿著茶,淡定地詢問著安仕黎。
安仕黎手邊的茶水冒著騰騰的熱氣,就像一團雲霧,他笑著說道:
“白大人未免太過自謙,您不妨聽了這下的這樁買賣,在下再告訴您在下是奉何人之命而來。”
“那你快說吧!”
“在下曾聽聞,先前白大人被陛下要求捐助了二十萬兩白銀給國庫,不知白大人是何想法?”
“是何想法?”
白深笑了,即便他一肚子火,還能說個不字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他笑了起來,仰頭注視天花板,一副虔誠莊重的模樣,說道:
“還能有何想法?白某草芥之身,能為國庫獻上助力,自然是感激不盡!”
安仕黎點了點頭,笑了笑,但再次看向白深的眼神卻變得笑意中藏著銳利,他說道:
“在下還聽聞陛下不但讓白大人捐助,其所派太監還羞辱了白大人和白小姐,之後皇親洪廣也曾前來羞辱過白大人,白大人就一點也不恨嗎?”
白深的心倏地一緊,看向安仕黎的眼神立刻便變得捉摸不透起來。他當然恨得要命,可問題是,他能說嗎?說了不會出事嗎?眼前的安仕黎到底賣的什麼藥?是奉某人之命前來試探自己不成?
白深一時間啞然,而安仕黎手邊茶水的熱氣消退了不少,他微微前傾身子,一臉肅穆地說道:
“還請白大人如實相告,我們這場買賣,才有談下去的餘地。白大人,您好好想想,您本無過,卻突遭橫禍,肉食者僅僅因權勢在手,就能對您和您的家人肆意欺凌、不留餘地,而大人心懷良善,卻也只能忍氣吞聲。這公平嗎?這真的是大人所期望的嗎?大人就…一點也不恨嗎?”
“恨!”
白深咬著牙,似乎是準備用牙齒將這一個字給用力地擠回去,但他的努力以失敗告終,這個字眼衝破了他的牙關,從他的嘴裡蹦了出來。
安仕黎的話語,使得那些屈辱的畫面一幕幕地在自己面前閃爍,尤其是長女白慕淺額頭上的鮮血,似乎仍舊在自己的手上與胸襟上揮之不去,宛如荊棘一般束縛著自己的內心,一經觸碰,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不能不恨,不能為遙遙無期的公平而感到憤慨,儘管眼前的這些很可能都是陷阱,但白深下定了決心,要試著賭上一把。
“閣下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白深緊緊地盯著安仕黎,心臟高速地挑動著。而安仕黎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收回前傾的身子,微笑著說道:
“好!白大人是一個有骨氣的人,也是一個值得欽佩的父親。那在下想問問白大人,如果給您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您願不願意試一試?”
“什麼?”
白深的心頭猛地一顫,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而安仕黎則收斂了笑容,在自己面前鄭重地再一次說道:
“在下想問白大人,如果給您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您願不願意試一試?”
白深以極大的震悚注視著安仕黎,他先環顧了四周,見周圍的下人都已經被自己屏退,這裡除了他和安仕黎以外再沒有第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