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燕酈去往晏城那平坦的官道上幾個人騎著馬飛馳而過,風呼著臉,不扯著嗓子都聽不清彼此的聲音,但阻止不了他們滿是喜悅地大喊著說話:“東家,這談了個大生意有沒有什麼表示表示啊!”
“哈哈哈!有,怎麼沒有!”為首的那個人豪爽地大笑起來,“不要等回晏城了,我們就去楚陽,帶你們住松花樓、吃鴻雁閣!”
這為首的是個天乾,約莫在叄十歲左右,許是長久的風吹日曬讓他的面容看起來有些粗獷、周身也帶著沙土的味道,但風霜磨礪難掩英俊;他身穿著中原的服侍,頭上卻戴著燕酈特有的玉石簪、作草原人的打扮,這種混搭的風格沒讓他不倫不類,反而顯現出獨特的魅力來。
他這一番話讓手下更加雀躍,幾個人興奮地大喊著,馬蹄揚著沙直衝前方的城門而去。孟叔平吃了一臉沙,哭笑不得地看著揚長而去的幾人,但他臉上笑意不減,一揮馬鞭,緊隨著疾馳而去。
孟叔平是個商人,做些珠寶玉石生意的。十幾年前,大興統一燕酈,也真正開啟了兩地文化交融的門。大興新奇燕酈的物什,燕酈也好奇大興的,孟叔平做的就是這其中的買賣。這一回他在燕酈談了個大單子,買家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人——燕酈的王室。
大興雖然統一的燕酈,但為了安撫民心,保留了燕酈王室。如今的燕酈王江樂馳是當今聖上與燕酈王子的兒子,擁有大興和燕酈的血脈,他身份高貴,儘管沒有實權,卻是燕酈最合適的代表人。
小燕酈王才十七,活潑爛漫,喜歡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偶然得見孟叔平賣的一個小首飾,喜歡得緊,索性把他喊來、與他做了筆買賣。他還記得在燕酈王宮,小王上毫無芥蒂湊在他身邊,聽他一一講解,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孟叔平與他站得很近,都能清晰得聞見小王上身上清甜的千日紅花香。側眼看去,小王上膚如凝脂,鼻子挺翹,一雙眼燦若星辰,嘴角總帶著叄分笑意,讓人不由想起燕酈鮮花漫布的春天。
不知是想起了小王上,還是想起與燕酈王室做成的生意,孟叔平一時心潮澎湃,高呼一聲,揚鞭策馬,帶著手下進了楚陽城便直奔松花樓。
楚陽通八方商路,比起國都晏城,它的繁華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沒入夜,這街道上已是人聲鼎沸,孟叔平一眾在鬧市中穿梭,心中快意萬分,他們要住的這松花樓坐落於水上,樓內水霧繚繞、別有洞天,號稱瑤池入塵、人間天宮,不是富甲一方的都住不起一夜。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到了松花樓門口卻被小僕攔了下來。
“怎麼回事?”孟叔平沉著聲。
那小僕衣著華貴,帶著甜甜的資訊素的味道,活脫脫似個瑤池仙童。他恭恭敬敬地答道:“松花樓今日被一位貴人包下了,不再接待他人了。”
“什麼貴人?”勃勃的興致一下子就被滅了,一個手下語氣不善了起來,“是不是嫌我們沒錢?”
“就是。”另一個附和道,“你們松花樓金貴,誰這麼大手筆能包下一整個樓來?”
小僕為難道:“這不方便透露,但確實是位貴人。”
孟叔平一愣,經商的最善揣測人的言語表情,小僕這一句話他立時便捕捉到裡面的可能確確實實是位不同尋常的貴人。他蹙著眉看著松花樓掩起的門,突然間似乎聞到了一股花香,許是隔得遠,他聞得不算清晰,但是靜下心來這股誘人的花香便愈發真切,這是燕酈草原上最常見的千日紅的味道。
可這裡是楚陽,哪裡來的千日紅呢?
除非是地坤資訊素的味道……而他不久前才有幸認識了一位擁有千日紅的甜香的小地坤。
看著孟叔平恍了神,小僕善意又委婉地提醒:“貴人們都是打天上來的,哪是我們這些地上的能擅自揣測的?”
孟叔平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