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宋辭終於在第二日晚間抵達了禹州城。
此時太陽早已落山,可城內卻沒有一盞燈火亮起,只有月亮掛在天邊、散發著慘淡的光暈。
往日熱鬧的禹州城,此刻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還未進城,濃重的血腥味便已撲面而來,充斥著人的鼻腔。
宋辭在馬上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無一不是倒地的人。他們的血流在地上,把大地染的鮮紅。
夢中景與現實逐漸融合,宋辭怔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心中一緊。
待反應過來後,她立刻翻身下馬,目光略過一個又一個屍體,似是在找尋什麼。
一隻手突然扒住她的靴子,宋辭立刻回過頭,只見一個滿臉血汙的人正直直望著自己,嘴裡發出微弱的聲音:
“有叛徒……國公……格木山……”
說完這句,他的手重重落下,宋辭立刻去探他的鼻息,卻發現他早已斷了氣。
“叛徒?”
宋辭眸光微沉,面上雖不顯,但右手早已緊握成拳。
“你在這裡等著何躍與月影衛,我先去一趟格木山!”
宋辭對魏風說了這樣一句話後就立刻翻身上馬,也不等魏風反應,徑直往格木山方向趕去。
宋辭快到格木山時,突然聽見一陣馬蹄聲,她抬眼看去,只見一人正騎著馬從格山裡出來。
雖然他身上滿是血汙泥濘,但宋辭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的身份——此人正是宋璟的副將錢廣義。
“停下!”宋辭大喝一聲,立刻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銀槍在月下泛著寒光,錢廣義只得先停下。只是,當他看見來人是宋辭時,竟直接嚇得從馬上摔了下去。
“你不是死了嗎?怎麼會?”
???
錢廣義的舉動引起了宋辭的懷疑,想到城中將士臨死前的那番話,直接用銀槍抵住他的咽喉。
“說!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我父親母親在哪!”
面對宋辭的詢問,錢廣義嚥了咽口水,小聲問道:“能容我先問一句,您是人是鬼嗎?”
宋辭聞言嗤笑一聲,冷冷道:“你覺得呢?”
能出現在人眼前的,自然是人!
“我知道了。”
待確定眼前的人是宋辭無疑後,錢廣義完全放鬆下來,他不顧橫在脖子上的銀槍,徑直跪在了地上,哽咽道:
“少將軍,您快去救救國公和夫人吧!軍營裡出了叛徒,國公被困格木山已經三日了!末將拼死才殺出一條血路,只為去別處求援!”
宋辭將銀槍收起,眼中殺意一閃而逝。“可知叛徒是誰?”她冷冷問道。
錢廣義強忍著眼淚搖了搖頭,雙手緊緊攥起:“還不知道,但是,遲早有一天把他給千刀萬剮了,此等叛徒,死不足惜!”
宋辭沒有說話,她看著面前情緒激動的人,突然問道:“我父親母親,現下在何處?”
“在格木山西側樹林,距離崖邊十里處。”
說到這裡,錢廣義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少將軍,您快去吧,您若去的晚了,末將真的擔心國公和夫人他……”
他話沒說完,但宋辭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心中依舊有所懷疑,於是問道:
“方才你見我,為何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怎麼?見了我讓你很害怕?”
錢廣義聞言瞥了宋辭一眼,神色略微有些尷尬,但最後還是說了:“回少將軍的話,自那日首戰告捷後您便下落不明,國公親率將士前往格木山搜尋,最後只帶回一個血淋淋的屍身,所以……”
他語氣略微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淚光。“所以我們都以為少將軍已經死了,如今見到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