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俯身拾起鞭子,死盯著李燕燕,神情古怪,一雙狼眼裡寒芒淬現。
李燕燕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耗盡勇氣才能和他對視,心跳得擂鼓一樣。
好凶殘,這才是白眼狼的真實面目麼,剛才掐脖子對他來說不過是鬧著玩吧。
“我不認識你。”岑驥語氣冷如冰凌。
“不認識。”
“我們之前從沒見過?”
岑驥記性這麼差的嗎?李燕燕奇怪,老實回答道:“是,從沒見過。”
岑驥臉色更難看了,咬著牙吐出一句話:“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
“啊?!”
李燕燕一愣,旋即理解了岑驥的古怪,他自己想偏,把她當碰瓷的了?……雖然她的確是要騙岑驥,可兩人才頭回見面,她總不會傻到無中生有個孩子出來糊弄他呀。
李燕燕哭笑不得:“自然不是。”
岑驥半晌沒說話。
李燕燕偷偷覷看岑驥,見他緊繃的身體似乎略鬆弛了些,可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嘴巴抿得緊緊的,眼中戾氣凝聚,顯然已經處在暴怒的邊緣。
“你最好,能給老子解釋清楚。”岑驥惡狠狠道。
“是,原本也要和岑校尉說清前因後果的。”李燕燕回敬給他一個軟釘子。
是岑驥不給她說完整話的機會,自己胡思亂想,誤會了又惱羞成怒,她可不背這個過錯。至於更大的過錯嘛……呵。
岑驥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又罵了句什麼。
李燕燕充耳不聞,坦然看向岑驥,耐心解釋道:“事情是這樣……奴婢出身掖庭,從七八歲起便在織香殿侍奉,起先在淑妃娘娘那邊做些灑掃粗活兒,後來娘娘說我做事利落,腦子也快,又和康寧公主年紀相仿,調我去公主身邊服侍筆墨。”
“岑校尉也許聽說過,淑妃娘娘是淮王殿下和康寧公主的養母,所以……即使淮王殿下長到七歲就不住織香殿了,還是時常過來探望娘娘和公主,我也因此總能見到他……淮王殿下品貌出眾、溫文爾雅,待所有下人都很好,可他對我……和別人都不一樣。”
李燕燕觀察著岑驥的反應。
他臉上怒容稍減,換成了冷冰冰的漠然,似乎也懶得再跟她瞪眼,修長的手指閒著無聊,又開始擺弄起鞭子來。
李燕燕斂起眼內光芒,垂眸作悲慼狀,喉頭一哽,傷感道:“只要有機會,淮王殿下總是會想辦法和我單獨相處一會兒……說句不知分寸、抬舉自己的話,淮王和我,那、那也算是一塊兒長大,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的呀……”
她停頓了一下,如願以償聽到岑驥不屑的冷哼。
李燕燕繼續發揮:“從前我年紀小,淮王也年輕著呢,誰也沒提過其他有的沒的……可就算不說出口,我們兩個心裡頭都明白,等殿下開府立衙、到了適婚年紀之後,他一定會把我要過去的!可是沒想到……沒想到開府和大婚的旨意同時下來,殿下是顧念舊情的人,但是新婚燕爾也不能不給王妃面子,他本計劃婚後先安撫好王妃,再和王妃提起,接我去王府……”
“岑校尉恐怕會看不起我,笑我異想天開,可我著實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只是恰好遇上了殿下而已。我也明白雲泥有別,不敢妄想多麼高的位分,只求能長伴殿下身側……可誰能想到世事無常,淮王剛成親半年多,淑妃娘娘突然薨了,殿下要給娘娘守孝,自然顧不上來看我。後來……竟然得知淮王妃被診出有孕……”
李燕燕說到這兒,一行清淚緩緩流下,哽咽道:“他明明答應我……我那時悲痛欲絕,再也不想見到他了,恰巧康寧公主自請和親,我便、我便自告奮勇,請求追隨公主,心裡想的是離開長安這個傷心地,在草原上了卻殘生。”
一段故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