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一切像是做夢。
對了,說起這個!
施黛飛快扭頭。
她被江白硯護在院牆下,很少有人能夠近身,雖然受了傷,但都不重,勉強能忍。
至於江白硯,儼然成了血人。
白衣染血,最為刺目。
大多數血跡來自黑衣人,但他身為血肉之軀,以一敵多,難免被刀鋒所傷。
“施小姐。”
收劍入鞘,隨手拭去頰邊鮮血,江白硯道:“走吧。”
他開口時斜過視線,撞上一雙烏黑的眼。
施黛微蹙著眉,把他渾身上下打量一遍:“你受了好多傷。”
有不少被刀風擦過的血痕,也有好幾個地方被刀刃沒入,破開猙獰血口。
肯定很疼。
他居然連眉頭也沒
皺。
受傷在所難免,
他早就習慣。
這種傷死不了人,
江白硯答得心不在焉:“無礙。”
“不行不行。”
施黛指了指他右臂上的一道刀痕:“擦藥包紮一下能費多少時間?你這裡都快能看見骨頭了。”
頓了頓,她義正辭嚴:“待會兒我們還要對上蓮仙。你用右手握劍,這麼急著拋頭顱灑熱血?再說,要是失血過多,或許沒開打,你就先倒了。”
她知道江白硯對自己的傷勢不上心,如果不主動提上一嘴,這人必然不會在意。
如果任由右手一直淌血,等他握劍,不得疼個半死?
江白硯靜靜看她。
很奇怪。
若是從前,他定會毫不猶豫出言拒絕,今日卻罕見有了遲疑。
沉默幾息,江白硯道:“施小姐想要如何?”
還能如何。
施黛輕車熟路,從口袋裡掏出常備的藥膏,大大方方遞給他:“擦一擦吧。”
只是擦藥,耽誤不了時間。
定神看向她手裡的瓷瓶,江白硯頷首接下:“多謝施小姐。”
施黛算是摸透了。
江白硯話不多,和她說過最多的有兩句。
一是“無礙”,二是“多謝施小姐”。
很禮貌,也很疏離。
那道刀痕在小臂,江白硯垂眸撩開衣袖。
施黛下意識投去目光。
是一隻蒼白卻有力的手,指骨分明,手背有淡色青筋。掀開袖口的遮擋,能看見因疼痛緊繃的小臂肌肉。
還有一道道新舊不一的傷疤。
她心尖莫名緊了一下。
小臂上的血口極深,血漬染紅大半條手臂。
江白硯擦藥的動作稱得上敷衍,神色淡淡,只在藥膏咬合上傷口的瞬間,因劇痛皺起眉頭。
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他身上的傷痕是真的。
施黛很認真地想,如果受這道傷的是她,早被疼得抽抽噎噎了。
江白硯隨意擦完藥膏,合攏瓷瓶。
寂靜密道里,忽然傳來“嘶啦”一響。
他側目,看見施黛用小刀劃斷了自己的袖口。
“擦藥不能止血。”
施黛把手裡的布條晃了晃:“用這個包紮一下吧?”
感謝人民群眾的生活智慧。
她雖然沒經驗,但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希望有用。
難以理解她的想法。
江白硯微怔,因一時的困惑,沒立刻應聲。
施黛把它當成了預設,湊近一些,手裡的布條覆上他傷口。
如同野獸的領地突然闖入一隻毫無防備的獵物,江白硯眼底有殺意閃過。
多年來的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