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霜問:“距離下次,還有多久?”
沉默須臾,男人怯道:“明日……就是了。”
明日,正好能去探一探。
只希望如他所言,那些被獻給蓮仙娘娘的女子還活著。
摸了摸腰間的儺面,沈流霜還想說些什麼,被男人結結巴巴打斷:“兩位大人,我已如實招供,免除刑罰之事……”
柳如棠:“呵。”
柳如棠:“去大牢裡慢慢說吧。”
與此同時,趙家。
趙五郎心情很差。
今日被幾個鎮厄司的小輩噎到說不出話,他的男子氣概碎了滿地,奈何那幾人招惹不起,他只能覥著臉賠笑。
罵罵咧咧吃完最後一口飯,趙五郎把筷子一拍:“去洗碗。”
妻子看出他神色兇惡,不敢多言,開始收拾碗筷。
不過,那幫小輩再囂張又如何。
蓮仙娘娘的事,無論如何也查不出來。
他們受了蓮仙娘娘的恩惠,勢必要為娘娘保守秘密,他今日就算是死,從這兒跳下去,也不會透露一絲線索。
只要熬過這段時間,等風聲漸小,蓮仙娘娘承諾過,能給他家送來兒子。
他可沒虧待自家閨女,把她獻給娘娘,是她的福氣。
至於流翠究竟會如何……都已經送出去,那就與他無關了。
正悠哉悠哉想著,不知怎麼,一陣陰風自窗外吹過,不偏不倚拂在他後頸上,森寒入骨。
趙五郎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回頭——
一眼萬年。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在他家窗前,會立著個雙目淌血、面如白紙、脖子歪斜的紅衣女鬼啊!!!
尖叫從喉嚨猛然溢位,趙五郎目眥欲裂,掉凳跌落在地:“啊——!”
紅衣女鬼,不是他們為了躲避官府審訊,一起在蓮仙娘娘的指意下編造的謊話嗎?!
又是一道陰風,門鎖應聲而開。
女鬼立在窗邊,歪著腦袋:“為什麼……?”
趙五郎眼淚都快嚇出來。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真正遇上厲鬼,他絕不會在乎對方是紅衣還是白衣,在強烈的求生欲下,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快逃!
“為什麼?”
女鬼如泣如訴,嗓音飄渺:“為什麼要告訴鎮厄司,是紅衣厲鬼作惡?”
她說著眸色漸冷,露出能將人生吞活剝的恨意:“都怪你們,鎮厄司對我大肆追殺,都怪你們!”
霎時間陰風大作,門窗散落一地。
趙五郎幾乎是瞬間號啕大哭:“對、對不起!是我的錯,求你饒了我吧!”
殊不知另一邊,身穿紅衣、被畫皮妖畫了張鬼臉的施黛暗暗挑眉,朝藏在暗處的江白硯豎了個大拇指。
江公子的劍氣,就是好用。
她心知趙五郎不是好人,循循善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他不適用。
面對惡人,要用更惡的法子。
他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見過一個紅衣厲鬼嗎?
那就順他心意,讓他親眼見一見好了。
感謝畫皮妖阿春提供的五星級妝容效果,感謝江白硯用劍氣捲起的陰風特效。
屋子裡的趙五郎已經泣不成聲,妻子從廚房出來,還沒看清鬼影的臉,徑直昏了過去。
紅衣厲鬼步步逼近,趙五郎退無可退,剛要狼狽爬向側屋,猝不及防,瞥見一襲白影。
是個半邊臉被燒焦的惡鬼。
再扭頭,身前身後竟又靠近兩道鬼影,一大一小,皆是面色煞白、滿目冰冷。
施黛朝著江白硯、施雲聲和閻清歡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