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對自己做的壽司挺沒有信心。
她滿懷期待地看著身邊的少年,在見到對方略顯遲疑地點了點頭後,毫不猶豫叉起一塊壽司放在他嘴邊。
這是個再直白不過的投餵姿勢,似乎有點……太過親暱。
秦宴長睫輕顫,不自在地紅了耳根,然後輕輕低頭,含下由江月年遞來的那塊壽司。
包裹在米飯外的海苔帶著股獨特的濃香,軟綿綿地被牙齒撕開後,便露出內裡綿密軟糯的飯粒。
米飯顆顆飽滿,緊實且牢固地挨在一起,當它們被咬開時,小塊的鮮嫩黃瓜、濃郁香甜的沙拉醬、微酸爽口的蘿蔔片便一股腦地傾瀉而出,味道層層疊疊,口感也隨之一併爆發。
很棒的味道。
對於平日裡只能吃到饅頭包子和簡單素菜的他來說,已經稱得上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江月年灼灼的目光讓他莫名緊張,秦宴垂下眼睛,沒有吝惜讚賞:“好吃。”
“真的?你可不要安慰我。”
她一下子便笑開,隨即又把另一塊壽司遞到他嘴邊:“喜歡的話再來一個吧,當作是幫我品嚐味道的謝禮。”
秦宴沉默幾秒,低頭將它咬下。
這是他第一次吃到別人準備的食物。
不是在食堂或食鋪,而是另一個人精心做好了飯菜,特意來讓他品嚐。
只在早上吃過包子的腹腔籠罩上一層溫溫柔柔的食物香氣,肚子裡空虛的飢餓感漸漸消失。
一股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看不見也摸不著,卻惹得心口微微發癢,不得安生。有個很荒唐的念頭在剎那間劃過腦海,秦宴想,就像在家一樣。
他從來沒有過“家”,所擁有的不過是孤兒院裡的小小房間,以及長樂街裡破舊的房屋。
真正的家應該有熱氣騰騰的飯菜、談話與笑聲、等待著他回家的人,而不是空空蕩蕩的牆壁、房東扯著嗓子的叫嚷、以及一道孤零零的影子。
如果江月年成為了他的家人,那他們——
不對。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這個念頭讓秦宴的耳根轟地燃起一把火,連道謝時的語氣都僵硬得厲害。
好在江月年並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又變著花樣地塞了幾個壽司後,笑著站起身來道別:“那我先走啦,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去那邊找我。”
秦宴只是點頭。
踏踏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在她回去時,與江月年一起的女孩子們似乎不約而同爆發出一陣鬨笑。秦宴聽不清她們的談話,無聲息地抿了抿唇,把視線重新聚焦在手裡的英語冊子上。
他看書時極為認真,很難被外界的動靜打擾。時間不知道靜悄悄流逝了多久,等秦宴被一聲叫喊打斷思緒時,已經到了正午時分。
一個男學生扯著嗓子大喊大叫,語氣裡甚至有幾分哭腔:“救——救命啊!有人進了那邊的山洞,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裡面傳出來好幾聲救命!”
這種事情通常是交給老師來處理,他聞言不過皺了皺眉,卻在同一時間聽見周圍四起的聲音:“誰進去了?那洞裡有什麼東西?”
“我哪知道洞裡是什麼啊!”
那人的聲音不停發顫:“進去的是幾個女生——打頭的是薛婷。”
薛婷。
是江月年在的那個小組。
翻書的手指兀地停頓,指節泛起蒼白顏色。
“我們怎麼辦啊!在那附近的人都不敢進去,老師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如果她們——”
他沒說完,就見到跟前出現了一道高挑的影子。
平日裡總是冷冷淡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秦宴居然眼尾微紅地看著他,漆黑瞳孔裡滿是焦急與慌張,連聲音也是抖的,冷冰冰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