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在哪兒?”
山洞距離大本營並不遠,洞口圍了不少學生,卻沒有一個人敢進去一探究竟。
“你難道要進去?”
有人見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把拉住秦宴手臂:“這裡面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我們聽到了類似於野獸的叫聲,估計特別危險。不如先等老師來——”
秦宴搖頭,毫不猶豫地把手臂掙開。
根據他所聽到的描述,山洞裡應該十分危險,如果當真藏有什麼暴怒的野獸……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就能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撕咬得沒了呼吸。
他不敢去想,心口悶得生疼,頭也不回地往裡面趕。
在洞口時還能見到稀疏的陽光,越往裡走,不但山洞變得越發狹窄,光亮也都被漫無邊際的黑暗一口吞噬。他彷彿行走在一張又一張大開著的口腔裡,利齒隨時都有可能落下,只有手機的茫茫微光帶來幾分慰籍。
秦宴暗自握緊拳頭,把呼吸放輕。
從山洞洞口就能聽到的哭聲逐漸清晰,隨之而來的,還有犬科動物從嗓子裡擠出來的低吼。
他逐漸靠近,看清洞裡的景象。
一群通體黝黑、生有兩個腦袋的野犬如同發了狂,惡狠狠地撲在闖入山洞的學生們身上。有人的肩膀被咬出了血,有的大哭著拼命抵抗,用雙手扼住惡犬的咽喉。
這是臭名昭著的雙頭犬。
與常見的溫順犬類不同,這種狗是異常生物裡當之無愧的暴戾代表。兇殘狠戾、見人就咬、無法被馴養,最愛成群結隊地出現在黑暗洞穴和樹林深處。
秦宴環視一週,沒見到江月年的影子。
這種未知感讓他的心跳愈發加劇,上前抓住其中一隻雙頭犬的後頸,將其甩開到另一邊。差點被咬破脖子的女孩眼淚不停地流,聽他低聲道了句:“快跑。”
突然從洞外闖進一個陌生人,瞬間就吸引了絕大多數野獸的注意力。撲咬著學生們的惡犬紛紛抬頭,深棕色的眼睛在手機燈光下幽異詭譎,殺機重重。
秦宴筆直站立著沒動,視線仍然在搜尋著記憶裡熟悉的小小影子。
野獸間嗚咽陣陣,有兩道棕色的暗光倏然閃過,緊接著嘶吼著朝他撲來。
其實事後回想起來,對於當時的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秦宴記得並不是十分清晰。
他心裡早就被更加重要的人所佔據,恐懼與膽怯的情緒全部被壓在心底,整個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
找到江月年,然後帶她走。
被啃咬的地方傳來深入骨髓的痛,雙頭犬一隻接一隻地撲來時,他幾乎是憑藉著本能在反抗。
常年打架的經驗讓秦宴的動作更為狠辣且致命,在反覆的車輪戰裡,少年已經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血,哪些又出自發狂般衝過來的惡犬。
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女孩子們不知應該怎樣幫他,只能哭著跑去外面求助。最後一個被他從惡犬的撕咬中救下來的,是坐在江月年前桌的薛婷。
薛婷怎麼也沒想到,在此時進入山洞裡的人居然會是秦宴。
那個沉默寡言、從初中起就沒人敢靠近的男生……
在拼了命地救她們。
她肩膀受了傷,根本沒辦法幫他分毫,只得忍住哭腔咬牙道:“我馬上去外面叫人,馬上!”
她本以為秦宴不會做出任何回應。
然而渾身是血的少年一拳打在惡犬臉頰,猩紅的瞳孔裡滿是血絲,抬眼望向她時,渾身上下的森冷氣息陰戾如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