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空洞:“他給我打了肌肉鬆弛劑,還有催情的東西。”
方千盛招呼同事過來,用擔架抬喬抒白。同事好似有些發怵,都不聲不響的,將喬抒白扶到擔架上。
電梯停在就診大樓的三樓,門開啟,正對一條白色走道。
展慎之抬眼便看見方千盛靠著不遠處的一間病房站著。他走過去,方千盛面色凝重,拍了拍他的肩:“暗道的櫥窗裡有十三具屍體,焚化爐裡的灰燼挖出來了,正在檢驗。你怎麼發現這案子的?”
展慎之透過病房的玻璃,看見喬抒白在床上睡著。
他換上了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臉好像被擦洗過,但還留有些血痕,手背上打著吊針。
“他是星星俱樂部的舞蹈領班,何總介紹我們認識,”展慎之含糊地說,“他告訴我有女郎失蹤,其中有他的朋友,我替他查了查。”
“……”方千盛嘆了口氣,神情複雜地拍了拍展慎之的肩。
展慎之看著喬抒白的側臉,問:“醫生怎麼說?”
“他在車上就昏過去了,醫生檢查的時候醒過一會兒,身上大體沒什麼事,但醫生說他精神狀況不好。”
“精神狀況?”
方千盛點點頭:“初步判斷,可能有突發性的精神失常。根據他的說法,當時哈代壓在他身上,他用偷撿的刀劃傷了哈代的頸動脈,哈代爬到出口,又站起來,想先拿起電鋸想砍他,但沒拿穩,電鋸失手,他就把電鋸撿了起來。後來就想不起來了,只記得到處都是血。”
他頓了頓,拿起放在一旁鐵架上的文件夾,遞給展慎之:“案發現場照片,你自己看吧。”又提醒:“做好心理準備。”
展慎之翻開文件夾,翻看照片,目之所及,全是暗紅色的血,床上,不鏽鋼桌上,電鋸上,地面上。
血泊中扭曲地躺著一具被整齊地鋸去了頭顱的健壯軀體,像個沒安裝完成便被丟棄的中年人體模特。
喬抒白白襯衫染血,縮在行軍床上,頭埋在膝蓋間。頭髮一縷一縷地黏在一起,彷彿被當場逮到的罪犯。
翻完手裡的照片,展慎之聽見方千盛又說:“阿明正在星星俱樂部調查,同事都說他手無縛雞之力,性格很溫順,被欺負也從不還手。你和他關係不錯?你覺得怎麼樣?”
展慎之看了一眼病房裡躺著的人,看向方千盛:“你有別的看法。”
“也不算有,”方千盛聳聳肩,“私下說說,我覺得他不像精神失常,更像有預謀的復仇。根據死者的養子說,他們進密道只過了二十五分鐘。”
“二十五分鐘,”方千盛手搭在鐵架子上,請敲了敲,“劃傷頸動脈,把頭鋸下來,扔進焚化爐燒了,這是什麼概念?他至少很冷靜。”
展慎之沒有接話,又翻了翻照片。
如果要說展慎之覺得方千盛的懷疑毫無道理,那是假的。
原本對於羅茲墜樓一案的結論,展慎之便已並不認可,而今天已喬抒白第二次在命案發生時扣起釦子。
如果是為了遮住監視器,方便私下行動才扣起來,反而說得通。
但——喬抒白其實沒方千盛揣測得那麼複雜,他只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卻努力過頭的人。
喬抒白的行為總源自衝動,又總因為太過努力而倒黴。
從大膽地攔下展市長的車開始,喬抒白就一直是橫衝直撞的。
為了釣出軟體上的嫌疑人,他穿吊帶拍下豔照;有一線希望,就對著鏡頭那邊的人擺出對方想要的下三濫的動作;對俱樂部的人撒各種各樣的慌,說些誇張的大話;不顧展慎之的約束,第三次踏進安德烈家的門。
喬抒白是粗野的,柔弱的,原始的,是漂亮的,未經教化的,也是真實的,坦誠的,像一枚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