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慎之看了一眼浴室,問:“你能走嗎?”
大概是因為方才的失誤,他的語氣放緩了不少。
喬抒白按著扶手站起來:“沒問題。”但他沒站穩,搖晃了一下,展慎之迅速地扶住了他的手肘。
展慎之衣服的布料堪稱柔軟,身上也有些混合著溼潤夜色的丁香氣味,將他稜角分明的面容浸得柔和了少許。
他攙扶喬抒白走進浴室,面對一整面大鏡子。
浴室的燈光比房裡亮了不少,喬抒白仔細打量鏡中自己的胸口,鎖骨處的面板只是有輕微的泛紅,沒有傷口的痕跡。
他抬起手,好奇地摸了摸那塊面板,因為注射了麻醉劑,感覺很奇怪,像貼在胸口的一片擬皮。
出於謹慎,喬抒白轉頭,問展慎之道:“展哥,我們進地下會所,要過掃描機的。”
“放心,查不出來。”展慎之告訴他。
“那就好,”喬抒白又看看那片泛紅,好奇地問,“監視器拍出來是什麼樣子的?”
展慎之這次出乎喬抒白意料得好脾氣,用手機連線了監視器的秘鑰,把薄軟的銀色手機遞給他:“有我的虹膜和身份碼匹配才能啟動。”
螢幕上出現了實時攝像的畫面:一面巨大的鏡子,鏡中有一高一矮兩人低頭在看顯示屏,他們身後是淋浴房和白色的浴缸。
影像色調比真實稍稍暗淡一些,展慎之一襲黑衣,站在身材瘦小的喬抒白身旁,像一尊保鏢型勞工體,甚至比那更高大。
喬抒白天性中的膽小冒出了頭,有點難以控制地畏懼起展慎之來。
只是他剛悄悄地往另一邊靠了靠,展慎之便立刻問:“怎麼了。”
“沒什麼,”他熟練地轉移話題,“它不用充電嗎?”
“生物電,”展慎之解釋,“我還可以和你交流。”
展慎之大步走到浴室外,過了幾秒,喬抒白竟聽見他的聲音從自己身體內部傳來:“像這樣。不過大範圍收音比較耗電,等有需要,你再通知我啟動,平時的普通收音,能聽見你和我用正常音量對話。”
這感覺十分詭異,像體內塞入了另一個生命。喬抒白一時沒能接受,手臂泛起雞皮疙瘩,急匆匆走出去,喊著好冷,穿回了t恤,又大聲問“展哥,我今晚能不能在這裡借宿”,避免了演示繼續。
保姆早已經歇下,展慎之親自帶喬抒白去客房。
客房在靠近樓梯的地方,面積比展慎之的房間小一半,進門是一張雙人床,也配了單獨的洗漱室,浴室洗手檯放著備品,展慎之讓喬抒白洗澡,便先離開了。
房裡忽而變得異常寧靜,喬抒白持續了整天的亢奮和緊張終於得以鬆懈少許,精神稍稍恍惚地脫了衣服,走進淋浴室。
熱水帶著蒸汽從噴淋頭裡湧出來,浸潤他的黑髮和面板,從頭頂流到他的臉上。
喬抒白閉著眼睛,摸了摸胸口,想起方才因為那大少爺對他的輕忽怠慢,帶給他的劇痛,沉默地擠了一泵髮香波,在髮間揉搓出細軟的白色泡沫。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要讓這些看不起他的人——他咬緊了牙關。
洗了大約十分鐘的澡,喬抒白吹乾頭髮,赤腳穿著浴袍出去,恰好碰到展慎之推門而入。
“拿衣服給你,”展慎之手裡拿著一疊衣物,平淡地遞過來,“我沒穿過的。”
喬抒白心情已經平靜下來,雖疑心自己能不能穿下,但也順從地接過,眯起眼睛,咧嘴笑著恭維:“謝謝展哥,你太體貼了,其實我不換衣服也沒關係。”
展慎之並不接話,像審視般看著他。
喬抒白被他看得不自在,但並不膽怯,他有一種預感,他似乎正處在獲取這少爺的信任的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