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情形還不知道怎樣了。”
她也擔心父親的情況,宮內已經如此,不知建業城中又如何。
周眈盯著她,忽然冷聲道:“怪我不夠冷靜?難道不是你的態度太冷靜了?”他越發覺得先前的疑心有道理,“你便是穆明珠在宮中的內應!否則怎麼往日你都往母皇宮中,服侍母皇安寢,獨昨夜不曾去?”她一定是提前得到了訊息。
楊菁一夜疲累,精神有些撐不住了,扶著肚子無奈道:“我昨晚是動了胎氣,不便行走。”
“胎氣?”周眈冷笑兩聲,眼中放出詭譎的光來,道:“你真把我當成傻子了?以為我不知道你身邊那個叫棋語的侍女究竟是怎麼死的?”
楊菁心中一顫,直直抬頭看向他,輕聲道:“什麼?”
暗夜中,明光宮的宮牆之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間或有刀槍撞擊的金戈聲,不知有多少披堅執銳計程車卒正列隊跑過。
在這皇宮之中,在穆明珠的治下,周眈清楚自己繼位的希望已經比螢火還要渺茫,而他本人甚至可能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他終於徹底撕掉了假面,不再維持溫和文雅的模樣,任由整個人為慾念與惡念吞噬。
“滾!”他雙目赤紅,盯著成婚不足半年的妻子,低聲吼道:“帶著你那個來歷不明的肚子,滾出去!”
楊菁在聽明白的瞬間,只覺耳中“嗡”的一聲鳴響,眼前一陣發花,好歹強撐著不曾暈死過去。
她撐著椅背站起身來,沒有辯解,也沒有再看周眈一眼,拼盡全力開啟殿門,起初只是漫無目的走在黑暗的庭院中,不想面對周眈,也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的下半生,可是慢慢的她理順了思路。
楊菁最終走到明光宮的宮門前,面對持長槍攔截的僧侶,淡聲道:“請上報秦王,就說楊菁求見。”
那兩名士卒不知內情,道:“等著吧!秦王殿下現下忙著呢!”
楊菁又道:“我曾在雍州跟隨秦王兩年,現有要事稟告,煩請二位傳句話。”她摘下了鬢邊的珠釵,擼下了腕上玉鐲,遞給那兩名士卒,道:“些微小物,不成敬意。”
那兩名士卒卻並不敢接,猶豫了一瞬,便叫了一旁的守兵,要他前去傳話。
思政殿大殿中,八盞連枝燈盡數點燃,將殿內映得如白晝一般。
秦王,又或者說新君穆明珠仍是坐在她往日上朝時坐的那把椅子上——龍椅之下,左首第一位。
而在她身邊,右相蕭負雪與女官李思清一坐一立。
夜晚即將過去,逼宮的短暫勝利,只是天亮後更艱難戰役的開局而已。
李思清原本就宿在思政殿偏殿,兵亂時不曾出來,後被穆明珠的人尋來。
蕭負雪則是在府中等待,昨日聽了穆明珠在道觀中的話,沒有安睡,誰知驚變就發生在這一夜。
此時穆明珠與兩人議定,發令要王長壽率領士卒,將建業城中被圍困的重臣,在天明之前一併送入宮中。
蕭淵匆匆而入,道:“牛國公見了陛下遜位手書,沒有再與咱們的人起衝突,只是他仍不肯散去集結的城中守兵,並且要求入宮見陛下。”他口中的“陛下”,仍是指的皇帝穆楨。
穆明珠道:“他願意主動入宮,再好不過。你帶他一人入宮,送去與母皇相見便是——你在旁守著。”
可是見面,卻不能傳遞重要的訊息。
蕭淵會意,領命而出。
明光宮楊菁求見的訊息,便是在這時送達上來的。
“楊菁?”穆明珠微微一愣,楊太尉府上乃是重兵把守之處,明日見群臣,楊太尉也是其中最難啃的一塊骨頭。這個節骨眼上,楊菁見她是為了什麼?
“帶她過來。”穆明珠叮囑道:“路上仔細留意,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