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烏黑,半乾半溼。
司徒朝暮原以為他的頭髮肯定都要及腰了,但誰知,竟然才長及後背的琵琶骨。
她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他的一縷頭髮,輕輕地扯了扯:“你大概多久剪一次頭髮?”
顧晚風一邊翻炒著鍋中菜一邊回答:“三年。”
司徒朝暮:“剪下來的頭髮呢?”
顧晚風:“捐了。”
“哦。”司徒朝暮也不意外,因為她猜到了。
從注意到他頭髮長度的那一刻起,她就猜到了。
兒時蓄髮,是因為他脾氣倔,叛逆,一身反骨,偏要和他媽對著幹。
如今再蓄髮,卻是在彌補心中對母親的那份遺憾與心疼。
顧阿姨是一位大美人,更是一位愛美的女人。
但是她的人生卻沒能盡善盡美。
臨終前的一次又一次化療,使得她掉光了頭髮。
或許早在許多年前,顧晚風就想把自己的頭髮給他媽了。
司徒朝暮從背後抱住了顧晚風的腰,又問了句:“捐頭髮有要求麼?”
“有。”顧晚風回道,“髮質健康,三十厘米以上,不能燙不能染,髮量也要足夠。”
司徒朝暮:“有多足夠才算是足?”
顧晚風:“握起來至少兩指粗。”
司徒朝暮:“……”
這要求,怕是世界上有一大半人都不行。
但轉念一想吧,捐出的頭髮全是用來給癌症患者做假髮的,要求確實是需要嚴格一些。
“我努努力。”司徒朝暮發奮圖強地說,“爭取三年後和你一起捐。”
顧晚風笑了一下,故意逗她:“熬夜容易導致脫髮,以後還熬麼?”
司徒朝暮:“……”
好,好好好。
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屬於。
“你真討厭!”司徒朝暮氣呼呼地盯著他的後腦勺,“人家還沒開始呢,你就先打擊人家!”
顧晚風都懵了:“不讓你熬夜也是打擊你?”
司徒朝暮:“是!就是!”她又振振有詞地說,“你這種行為都屬於製造焦慮了,你不能只把問題丟擲來再丟給我,你還要把解決方案拿出來才行。”
顧晚風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向她保證:“好,我以後監督你睡覺。”
啊?
我也沒有這個意思啊!
緊接著,顧晚風又信誓旦旦地補充了一句:“早上六點準時喊你起床,晚上十點準時熄燈。”
司徒朝暮:“……”
這麼嚴格麼?
你抓我去坐牢吧。
我沒開玩笑。
並且,她還有一個小疑惑——
“十點就睡覺呀?不和老婆親熱啦?”司徒朝暮的語調中充斥著挑釁和質疑,“還是說,結束的早呀?太快啦?”
顧晚風神不改色,淡淡啟唇:“快不快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司徒朝暮毫無畏懼,一邊肆意妄為地摸著他的腹肌一邊說:“那我倒是要看看小風哥哥的刀法到底厲害不厲害了。”
顧晚風:“……”
她真的,是個女流氓!
飯後,司徒朝暮就去洗澡了。
顧晚風留在廚房刷鍋刷碗,順便餵了狗,以免等會兒它們仨不分事宜地亂叫。
一切收拾妥之後,他回了臥室,時間也恰到好處,才剛剛踏進臥室大門,衛生間的門就開啟了一條縫隙。
一節白皙柔嫩的手臂從門縫中伸了出來,細膩的肌膚上還沾著點點水珠。
顧晚風的喉間再度乾澀了起來,呼吸灼燙,仿若體內著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