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好奇與害羞的種子,經這副猴急畫面澆潑,在這個18歲女孩的心內瘋狂滋長,蔓延所有窺探慾望。
她竟移不動腳。
葉世文無視程真眼內警告,側頭去問,“還不走?今晚不用做功課?不如別看了,加入我們,哥哥教你什麼叫一炮雙響——”
張欣園跑得無影無蹤。
跑之前受驚過度,還踩了飯盒一腳,剩那袋汁液橫飛的燒鵝瀨灘在原地。
“你鬆手。”
“你先。”
“我數到叄。”
“幼稚園大班在讀嗎?還數數,弱智!”
程真率先放手。右腕失去鉗制,似被用錘開鑿骨縫,痛從深處冒出。葉世文也不好過,指腹一抹,頸上帶血。
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贏。東窗事發來得太早,二人卸下蠻力,薄汗加身。此時此刻,有種荒誕的輕鬆,徜徉在這條無人途經的斷頭路。
悄聲無息。
程真倚在牆邊,斜斜抬眼,一副耍賴模樣。
葉世文也倚著牆。一番鬧劇後,他竟然煙癮犯了,“有無煙?”
程真想起那包洪正德送的駱駝,“沒。”
“叼,你不食的?”
“不食。”
葉世文回視程真。個子不高,頭髮細軟,五官透一股隱約稚氣,沒比剛剛那個學生妹年長多少。
上翹唇珠毫不可愛,反而像帶了抹嘲弄在臉。
不知想笑話誰。
幾縷長髮浸汗,覆在她頸側,隨喉管高高低低,於脈搏之上招展無限倔強。她居然敢單槍匹馬與自己狠鬥一輪,看來羅力說得對。
“程真硬過豬頭骨,又奸險狡猾,文哥你要小心。”
小心?小心她會虎口脫險,還是小心她的情色陷阱?
她哪有色相可言。
“誰安排你去中國城的?”
“馮世雄。”
程真毫不猶豫,把馮世雄供出。早在被制服那刻,她已想到這個答案。
葉世文笑了,“你知不知道,馮世雄跟我是什麼關係?”
“知道,他是你表哥。”程真也笑,“利字當頭,親兄弟都會自相殘殺,一個表弟算得上什麼。”
“你當我傻的?進警署的人是他。”
“你當他傻的?他爸是馮敬棠,下一任內務委員會主席啊。”程真依著洪正德的話說,“他肯定不會出事的,他想害你而已。”
葉世文簡直想捶牆大笑,這個女人講大話的本事超出想象。
“你這種人能認識馮世雄?”
“我這種人?”程真挑眉,“馮世雄可以有你【這種】親戚,怎麼就不能認識我【這種】人?”
古惑仔看不起酒水妹?放到十年前,誰會信今時今日紅港竟有這款奇觀。
“你幫馮世雄做事,你猜杜師爺會不會有意見?”
連洪正德也找不回那包粉,程真篤定,“無憑無據,你猜杜師爺信不信?”
“你怎知道無憑無據?”
“連警情通報都沒有,不過是議員叫雞的叄流新聞。你想害我,沒這麼容易。”
葉世文不搭話。他直接拿起手提電話,撥出號碼,當著程真面前,叫了一聲,“元哥。”
程真盯緊葉世文。
“聽說你酒吧裡面,有個酒水妹叫程真?”葉世文抬眼掃視周圍的舊樓,又把目光放在程真身上,“我見到她與港島中區那個瘦骨仙差佬在佐敦吃糖水——”
程真雙眼圓睜。
“就是每月都要掃你場一次那條粉腸,姓許的,要不要我幫你去抓?我看這個程真應該串通差佬很久了,姦夫淫婦,一邊食一邊喂,人贓俱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