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他轉身進了內殿。
榻上,安心一臉蒼白的躺著,一動不動。
沈守業坐了下來,“你們都退下吧,藥煎好了就端進來。”
“是,皇上。”
沈守業伸手捋好她臉頰上的散發,執起安心的手,緊緊的握著,“安心,你怎麼這麼傻?你有了朕的孩子,你為什麼還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他懷疑過安心,但當年也真的對安心動心過。
只是,這些年來,她沒有初入宮時的天真和善良,他與她這漸漸疏遠,在人前帝后情深,在人後相敬如賓,有時候夜深人靜時,他也曾想過,待安家事敗那一天,他該怎麼處置安心?
從未想過,她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送了他這麼多有利的證據。甚至連這些年來,安家讓她做了什麼,她都記載成冊,親自交到他的手中。
她是那麼直白的坦誠自己曾犯過錯誤,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赦免她的爹孃和弟弟妹妹。
那一刻,沈守業竟覺得是她最美的時候。
“為了皇上,安心做這點又算得了什麼?”不知何時,安心已醒了過來,她目光溫柔中帶著眷戀的看著沈守業,“皇上,臣妾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胡說!沒有朕的允許,你能去哪裡?就是閻王,他也不敢收你。”沈守業蹙眉呵斥。
安心望著他,甜甜的笑了。
“皇上,我好像看到了初認識的你。”
那時候的他們真的有過一段很美好的日子。只是,後來,不知是身分地位變了,還是心境也變了,他們越走越遠……
“你也一樣。現在的你,我也彷彿看到了初識的你。”沈守業握著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龐,深深的看著她,“安心,你好好的休養,將來給朕生六個孩兒。”
“皇上。”眸中迅速的蓄滿水氣,安心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沈守業溫柔的拭去她的眼淚,“傻瓜!你是朕的皇后,這個永遠都不會變。安老夫人和安意謀害朕未出世的孩子,這個賬朕會跟她們算清楚。至於其他的,你不會多想,一切有我。”
“嗯,謝謝皇上。”安心重重點頭,淚流滿面。
她沒有想到,最後的孤注一擲,她卻贏回了她的一切。
……
三天後。
上書房,安老侯爺,安遠,沈望,慕雲墨,孟冬,孟晨曦齊聚一堂,可氣氛卻是異常的凝重。安老侯爺和安遠看著主位上的沈守業,心中有諸多猜測。
三天前,皇后落水小產,他將安老夫人和安意收入天牢。期間不讓任何人去看望,安府外,也有重軍看守,他們連防備的準備都沒有。
安遠更是被弄得稀裡糊塗。
他去寧河縣親自處置莊雨晗母子三人,誰知莊雨晗卻被人在關鍵時刻救走。他尋人未果,只要先將金庫裡的金子運回欒城。
哪料想半路上就被孟晨曦帶人給制服了?
他成了階下囚,而金子自然也落入了國庫之中。
現在他們父子倆被帶到了這個地方,他們便隱隱明白,沈守業和孟晨曦這些人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他們背後做的事情,最近對他們各種刺激,只怕也是有意逼他們露出馬腳。
後知後覺中,如狐狸般的老侯爺想通了這一切。
他抬頭看向沈守業,非常硬氣的道:“皇上,既然那層紙已經捅破了,那就不再虛偽下去了。皇上若是有證據,那就將我們安家上上下下伏法,若是沒有證據,那也請不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只是,皇上再怎麼不想認,也該明白,當今皇后出自安家,攝政王府的世子妃也是安家的人。”
“哦。”沈守業勾唇笑了一下,反問:“那依老侯爺的意思,如果朕要定罪,那就是關聯九族,論起沈家與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