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那個膽量,這些人有父母,有親人,有退路,他沒有。
沒有退路的人,總是想得更多。
林淵喝醉了以後拉著刀哥的手說:“刀哥啊,你說,想過好日子怎麼就那麼難?”
刀哥拍拍林淵的肩膀:“四弟,你得這麼想,我們現在不錯了,好歹吃得飽肚子,你看看外頭,還有那麼多吃不飽的人,知足常樂唄。”
“我知足常樂沒用錯?”
林淵多愁善感的情緒立馬煙消雲散,他笑出聲:“刀哥,認識了你們,我才知道什麼叫兄弟。”
他讀書的時候也有兄弟,高中的哥們,大學的哥們,畢業以後忙於工作生活,一年到頭都見不了一次面,慢慢也就淡了,有時候拿起電話互相聊幾句,對方就開始抱怨畢業後的生活。
抱怨工資,抱怨領導,抱怨日常的瑣碎,抱怨生了孩子以後妻子的脾氣越來越大,抱怨孩子不懂事不聽話,世界在他們的眼裡是灰暗的。
久而久之,林淵也就不跟他們聊天了,他本來就積攢了不少負面情緒,實在不想再聽他們倒垃圾。
刀哥興奮道:“從來都只有別人誇我好的,我跟你說啊,你能跟我拜把子,那是你運氣好,你刀哥我可是義薄什麼來著的人?”
林淵接話道:“義薄雲天。”
刀哥一拍大腿:“就是這個,說的沒錯!”
刀哥也喝的五迷三道,攀著林淵的肩膀說:“四弟啊,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考慮一下娶妻生子的事了。”
林淵笑呵呵地說:“不急。”
“怎麼不急?”刀哥反駁道,“娶了媳婦才有人疼呢!我以前聽老董頭說,他渴了餓了,媳婦都照顧他,他身上不舒服,媳婦夜裡也看著他,有了家才好呢!”
刀哥的語氣裡充滿了濃濃的羨慕。
林淵還在傻樂:“不急。”
林淵還是有現代的擇偶觀念,希望自己的愛人是自己所愛的人,不然他在現代早就戀愛結婚了,怎麼可能一直單身。
刀哥沒法子,只能說:“哎,你還小,你不懂。”
他自己每早起床,都覺得□□要把床板頂破了。
年輕男人,火氣旺盛,多正常啊。
兩人聊著聊著就睡了,一起躺在床上,早上起來,林淵發現昨晚自己睡在床腳,蜷縮著身子,刀哥又是四仰八叉的睡著,睡成了個大字型,還跟以前一樣霸道。
林淵揉了揉自己睡得異常僵硬的脖子,覺得就刀哥這睡姿,誰當他媳婦誰倒黴。
“東家!東家!”外面傳來急促的呼喊聲,本來剛起床還有些迷糊的林淵瞬間打起了精神,正好昨天睡了一夜也沒脫衣服,就這麼直直地走了出去。
“怎麼了?”因為剛開春不久,所以雖然已經到了起床的時辰,但是天還沒有大亮,霧濛濛的。
李大連忙說:“外頭來了一個客商。”
林淵瞪大眼睛:“客商?”
李大使勁點頭:“說是遇到了流匪,走岔了路,在山裡迷了,好不容易看到我們,就過來想要點吃的。”
“真是客商?”林淵不太相信。
“算了。”林淵說,“我先過去看看。”
畢竟這是在自己的地盤,就算對方想做什麼,也要掂量掂量誰的拳頭大。
跟附近的小流匪之類的比起來,自己這可是沙包大的拳頭。
林淵剛走出城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頭上的陌生男人,他大約四十許人,穿著件棉衣,不過棉衣已經破了,裡面的棉跑出來了不少,估計也不怎麼保暖,除此以外,身邊還跟著幾個壯年漢子,估計是請來跑商的,商人都怕遇到流匪,否則說不定一年的生意就白跑了,但是不出來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