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去世前曾經說過,想她的時候就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她會跟在螢螢身後。
小姑娘問母親:“媽媽為什麼不變成星星?”
母親慈愛地撫摸女兒頭髮:“星星太多了,媽媽怕你找不到我。”
“月亮雖然不會經常出來,但螢螢只要堅強的往前走,總有一天你回頭往天上看,會看到媽媽的。”
已經病入膏肓的母親輕輕地親女兒臉頰:“媽媽不會走,媽媽永遠陪著螢螢。”
溫錦柔再抬頭看。
圓月安靜的掛在夜空。
她看得失神,瞳孔逐漸失焦,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
下巴被人輕輕捏住,滾燙的指尖輕輕摩挲她眼角的溼潤,溫錦柔聽到熟悉的嗓音。“初初,別哭。”
總是他。
和徐詣在一起的半年她偶爾也會做噩夢,夢裡會哭。
這時候的徐詣彷彿不見了平常的薄情,會格外溫柔的抱著她哄:“初初別哭,是夢。”
不是夢。
她雖然什麼都有,卻還是什麼都沒有了。
一顆淚從她眼角滾落,徐詣連忙擦去,頗手忙腳亂。
她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明,抬手擦掉臉上殘餘的溼潤,“你怎麼又來了?”
徐詣凝視著她輕嘆:“想你。”
他伸手輕揉她頭髮:“是不是又想媽媽了?”
從前她夢囈時,時常會喊媽媽。
徐詣沒體會過真正的母愛,他的母親一向只逼他做不喜歡的事,從前他也不懂溫錦柔為何那麼眷戀母親,哄她只是於心不忍。
現在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後卻懂了,她們母女相依為命的那幾年,彼此都已離不開彼此。
寧螢那時候年紀不大,卻經歷父母先後離世,很不容易。
徐詣眼神憐惜,萬分歉疚的道:“對不起,如果那時候留下你,你媽媽應該會走得更安心。”
“如果有可能,我能不能去你媽媽墓前看看她?我想親自向她道歉,我從前混賬,不該說那樣的話。”
徐詣捧起她的雙手,溫錦柔感覺到他體溫有些不正常,不動聲色的打量他泛紅的眼眶。
徐詣輕輕吻她指尖:“對不起,讓我贖罪,求求你。”
“初初,我什麼都聽你的。”
溫錦柔冷冷的問:“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他神情溫柔:“嗯。”
溫錦柔看向身後的人工湖,“那行,你跳下去。”
徐詣看了那湖一眼,啞聲:“好。”
他再次親了親她的指尖,將她手放回去。
人工湖水不深,只是用作觀景,水深甚至不及徐詣的胸膛,他只要站起來就會沒事,溫錦柔只是想捉弄他。
徐詣站在人工湖旁,沒有猶豫,突然跳下去。
紀庸走過來就看到這場景,連忙跑過來,冷盯著溫錦柔:“你讓他幹嘛了?”
“他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我在考驗他。”
“你瘋了吧。”
“他發燒了!”
溫錦柔略微怔了怔。
紀庸跳下去將人撈上來,徐詣上岸後的第一眼是尋找溫錦柔。
他渾身溼透,十分狼狽的坐在地上,抖著手握住溫錦柔的素白手腕,沙啞低聲問:“現在,你相信了嗎?”
“初初,我能為你做任何事。”
溫錦柔看他幾秒,在徐詣萬般期待的目光下,她垂眸看他溼漉漉的手正握著自己。
溫錦柔眼神沒什麼溫度:“髒。”
徐詣面色僵了僵,僵硬的鬆開:“對不起。”
紀庸冷笑:“溫玉落,你別太過分!”
“紀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