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林菀心中震驚,抬頭看她。
這是個什麼鬼?好好兒的周媽媽要她做她的兒媳婦?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周媽媽,”她就面上帶了兩分勉強的笑意,說道,“您別和我開玩笑了。這事肯定是不成的。”
周媽媽卻是說道:“這事有個什麼不成的?難道你心中還不願意不成?這你可就是個傻的了。你也曉得我現管著這李府裡的一干粗使小丫鬟,家裡人也都在這李府裡當著極要緊的差事,不瞞你說,我這手頭上也是從容的,比著外面那些小官小吏家裡也是不差的。而你嫁的又是老大,俗話說國有宰相,家有長子,往後我們家這些家產不還都是你們兩個的?到那時你們兩個也是使奴喚婢的,不比你過兩年年歲大了,拉出去隨意的配了一個低賤的小廝好?”
她說的頗推心置腹,但林菀聽了,卻只啼笑皆非:“周媽媽,多謝您的好心。但這事我真答應不了。”
周媽媽聽了,就有些撂下了臉來:“往常這府裡多少丫頭想要攀附我家,給我做兒媳婦呢,我都沒有答應。我這也是心裡疼惜你,覺得跟你投緣,所以才巴巴兒的過來同你說這些個話。這事你可要想好了,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到時你便是後悔也遲了。”
林菀聽了,心裡也就有些不大高興起來。
這周媽媽明面上說的都是為她好一樣,但內裡跟逼婚有什麼不一樣?於是她也撂下了臉來,不緊不慢的說道:“周媽媽,我這進府還沒多少日子,心裡還想著要好好的幹幾年呢,又哪裡會這樣快的就嫁人?再說了,這府裡比我強的丫鬟多了去了,您再去尋摸個好的來做您的兒媳婦也就是了,又何必要只看著我這棵歪脖子樹呢?”
周媽媽只被她這番話給氣的眼睜睜的。不過她也有些臊了,面上就帶了幾分熱意:“是我求著你做我兒媳婦也怎的?不過是看你可憐,好心的想要照拂你一二罷了,既是你不領情,這些話就只當我沒有說過。”
說罷,她起身站了起來,氣憤憤的抬腳就走了。
林菀也沒有留她,看著她走了就去將院門關了起來,隨後又轉身回來,慢慢的將院子裡曬的衣裙和錦被都一樣樣的收了起來放到了衣櫥衣櫃裡。
李惟元回來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了,小扇聽到拍門聲,趕忙的就過去開門。
然後她鼻端立時就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酒氣。
她用目光無聲的詢問謹言,相爺是不是喝酒了?謹言也無聲的點了點頭。
小扇心中訝異。李惟元是甚少喝酒的,他仿似隨時隨地都要保證自己足夠清醒,所以很少會去沾染酒這種會讓人理智不清的東西,但是今兒他怎麼就喝酒了?而且聞著他身上的這酒氣,想必他還是喝了不少的。
但小扇也不敢問,她只是趕忙的轉身去打了一盆溫熱的水來。
李惟元就著這盆水洗了臉,又洗了手,接過小扇雙手遞過來的乾淨手巾擦手,一邊又問著:“今日可有什麼事?”
小扇聽了,便趕忙的去取了那領黑色的貂絨斗篷,又雙手遞了過來:“這是今兒上午小蝶姑娘特地送過來的。”
李惟元擦著手的動作一頓。
他看著小扇手裡捧著的那領斗篷,摺疊的整整齊齊的。伸手拿了過來,鼻端仿似還能嗅到幽幽梅香。
李惟元心中微動,隨後又問道:“她,有沒有進來?”
小扇搖頭:“奴婢是請了她進來坐一坐,喝杯茶的,但她聽奴婢這樣說,反倒跟受了什麼驚嚇一般,立時轉身就走了。”
她竟是不敢進來看一看的麼?他這處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還都是當年她親手佈置的呢。
想到這裡,李惟元心中剛剛才起的那絲柔軟立時就沒有了,燭光下望來,他一張臉陰沉似水。